“启禀陛下:宁静郡主求见。”
老皇帝一把挥掉了软榻旁、小几上的茶杯,低吼一声:“不见!”
昨日那赵北晴来了,就把他给气得胸闷,到现在都还没好,这会子又来!
咋的?当皇宫是她家的后花园子了?想来就来?!
吼完,又一想,问道:“曾爱卿,你说,宁静又想来见朕所为何事?”
昨日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曾文海是翰林院大学士、天子近侍,老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
自然,他对陛下、以及陛下每日处理过的事情、熟记于胸。
甚至会每每就提前在脑中计算清楚,就是以备陛下随时的询问。
听到这句问话,曾文海不慌不忙搁下笔,侧过身,敛袖揖手,躬身回禀。
“陛下,依老臣揣测:想来是兵部并没有释放伏家老夫妻之故。”
除了这件事,曾文海也想不出、赵北晴干什么来了。
而伏家老夫妻依旧被关着的事情,曾文海却是打听到过了。
老皇帝疑惑:“为什么关着不放?”
兵部现在都敢不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了吗?
曾文海只得再躬了躬身,更加恭谨地回禀。
“宁静郡主只说:伏沽小酒馆是她名下的店铺,您却并没有告诉她、会怎样处理酒庄事宜。”
如果曾文海没有记错的话……
英王弹劾酒庄粮食和酒水产出的比例不对。
又发现伏家老夫妻的名义、在外地采买粮食。
宁静郡主说:那些粮食被囤在粮仓里。
然后,老皇帝就把宁静郡主给打发走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既没有说:哦,英王弹劾错了。
也没有说:哦,你的酒庄不该那样大量收粮食,还囤积。
那宁静郡主肯定是要来讨个详细说法的。
“那小余子,你出去把宁静打发了吧,就让她交出粮仓,以后让她收敛着些。说到底,她也是个郡主,怎么能……”
做大桩买卖的话,老皇帝一想到英王,就给憋了回去。
安静立在侧后的太监总管程余,应了声是,就要往外退去。
又被陛下给叫住。
老皇帝在说出收敛后,脑子一转,就觉得应该由自己、亲自敲打敲打赵北晴。
毕竟那好歹也是皇家的人,由着个太监去训诫不太像话。
便改口道:“传她进来吧。”
这种事,就不用程余亲自跑了。
他侧过身,冲殿外传话的小太监点了点下颌,看着对方麻溜溜儿跑下玉石长阶后,再安静地站回到陛下的坐位侧后。
再次变成了个隐身人儿一般。
曾文海则无声地将礼行完,再次挽袖提起笔,继续草拟、让大理寺彻查纵火案的圣旨。
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老皇帝,用嘴巴呼气和进气的声音。
一会儿后,赵北晴一改往日的端方气质,利利落落地进了来。
进来依照规矩、行礼见人。
“侄孙女赵北晴、见过皇伯爷,望皇伯爷身体康泰、永享万年!”
老皇帝微微晗了晗首,脸上堆上慈蔼的笑容,“起来吧,有何事要求到朕这儿来?”
赵北晴头也没抬、身也没起,直接就开口,干脆地道。
“启禀陛下:臣女赵北晴、特来领昨晚长丽坊纵火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