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国子监本为七品以上官员子弟、以及各国书子所设。后来就变成只要有钱人就能进。”
“余父是地方上八品官吏,家中也有钱。余惠泽要入学就读我也不能说什么。”
“可他一个秀才想要直接进来做官,还是从七品,我给拒了。”
这唠骚满腹的话,给丰博颂听笑了。
他拿起酒盅,慢慢喝下,只当是陪了梁学毅一杯。
笑着道:“难怪那余惠泽今日要高调出现在这里,敢情是为了要你好看啊。”
在丰博颂的理解当中:这个余惠泽就是想要将才名越推越高。
最后再告诉追捧他的书子们:“啊,我只是想做个从七品小吏而已,也不可得,足见朝廷用人有多不公道。”
那么,轻易会被挑动情绪的书子们、就会为余惠泽打抱不平了。
书子们可不全是出自贫民百姓。
到了即将考取举人这一步,可以说,考生中、权贵家子弟至少占了六成以上。
其中若是有欣赏余惠泽者,帮他暗中运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那压力就会给到国子监梁学毅身上。
难怪梁学毅的怨气会这么大。
“最终一片洁净的学院之地,也将沦落为了污秽一片,国朝无望啊。”
梁学毅长叹一声,撩袍起身,就想离开。
“有查到源根论的著写者、可为何人否?”
这时,曾文海温和出声。
梁学毅一拍额头、又重新坐下。
侧半个身子朝向曾文海,精气神又瞬间回了来。
“提起这个,你们猜猜看?”
梁学毅可是查到了的。
“哦?难不成是某位致仕大儒所作?”
丰博颂一见梁学毅这副神秘兮兮、又带着点看好戏的表情,便随意地捧了一下场。
“错错错,”
梁学毅笑容更神秘,“再猜再猜,曾兄你也猜一猜。”
曾文海瞥他眼,温和问道:“可是与余文泽不睦者所作?”
任何人都不会招得了所有人的喜欢。
有追捧余惠泽的,自然也就有讨厌其人的。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
如今国朝中最负有才名的书子、是四大才子。
东余、西马、南朱、北杨。
东边余,指的就是余惠泽。
西边马,就是马正谊。
南边朱、朱高峰。
北边杨、杨良华。
东南西北都有了,唯中间空着。
四人互不相让、争锋相对,都想挤上这中间的位置。
巧的是:这四位虽然才名盛盛,却皆未考中举人,仍是秀才之身。
现在恩科在即,余惠泽既然到了,那另三位,应该也来了京城。
曾文海见过马正谊的文,感觉比之余惠泽的、要更踏实三分。
与源根论的文风、有四成相似。
当然曾文海不会直点马正谊的名字,他就是往各地的大才子身上猜了猜。
因为源根论的文风、与他所知的朝廷中任何一名官员、都不符。
倒是与他自己的、有五成相似。
“非也非也,”
梁学毅再次神秘兮兮地摇头,脸上笑容扩大。
这一下,丰博颂的好奇心被彻底挑起。
以他和曾文海所阅览过的文章数量、居然他俩都没有猜对?
有点儿不可思议啊。
丰博颂就抬手拎起酒壶,给梁学毅将酒盅斟满,催促他道:“别再装神弄鬼了,快说、快说。”
梁学毅笑,笑着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放下后,就待开口。
忽听包厢外、传来一道大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