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什么也没说,也没推辞拒绝。
红着眼眶接下来,抹把眼睛轻捶晏旭。
反叮咛:“你自己也要好好的,记得我们,别忘了。”
“不会忘记。”
晏旭轻笑,轻轻回锤他们。
再悄悄对几个人耳语:“别忘了收废旧铁器。”
该收的,都收上。
有些东西明目张胆,有些东西、悄悄儿点的。
几人怔愣一下,随后立刻用力点头。
理解晏旭的意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有需要,记得联络。”
晏旭最后再说了这么一句。
兄弟们抹着眼睛,笑着点头。
端起酒杯,碰在一处。
“兄弟们,来日再见!!”
一饮而尽,掷杯跃马,扬尘处处,各奔东西。
若有命,他日总有再见之机。
若无命……魂兮归来、来世再见!
欢乐仿佛还留在耳畔,转眼,人已如鹤,不知归期。
赵云义靠去亭柱上,仰首望天,止不住泪流。
太急了、太急了,急得他措手不及,就转瞬只剩茫然悲伤。
怪道人生最难:生离死别。
他忽然之间就别了亲人,又忽然之间就别了兄弟。
究竟他接下来的人生中、还要面对多少次这样的离别?
“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他越想越悲伤,又越想又愤怒,忍不住冲晏旭吼。
“戚浩知道、杜景辰知道、齐鸣知道、宁固知道,你们个个儿都早就知道,唯独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不能告诉他一声吗?
提前告诉他一声怎么啦?怎么啦!
未及晏旭回答什么,杜景辰先喃喃出声。
“我知道什么了我?”
他也一头雾水好吗?
队友们赢了,就被老皇帝打发了。
短短三日,兄弟们都在忙着收拾行装、与家人泪别,连顿庆功酒都没有顾得上喝,连句体己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
他知道什么了他?
他就知道他赢来的银子、全被晏旭给拿走了。
他就知道他好不容易又交下的朋友,就这么一个个儿的突然全走了。
论难过,他比赵云义更甚!
“可我们明明应该早就知道!”
赵云义再吼。
仿佛只有用这样的吼叫、才能发泄出他心头的郁气。
他记得晏旭有提醒的,有拐着八十多个弯提醒过的。
可他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如果真的是区区一场球赛而已,晏旭又怎么可能、一直让他们扛着压力赢赢赢呢?
甚至连他们的生命安危、都要押上拼一拼呢?
不就为的是准备着这一刻吗?
“你以后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
赵云义想通了那个,又不忿起了这个。
直直白白地告诉他、就不行吗?
“那你还能守好球门?”晏旭平静反问。
赵云义:“……”
如果他早知道……
他得纠结死。
恐怕面对每一个飞过来的球、都会纠结一下是接还是不接?
“罚你回去陪我喝酒!”
赵云义耍起了赖皮。
反正他难受,很难受,就得找个方式发泄发泄。
晏旭是他的萝卜兄弟,不陪着谁陪?
“行!”
晏旭痛快地点头答应。
几人这才上马回转。
“有旨到~~~!”
刚回侯府,菜都还没上桌,老皇帝的圣旨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