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边走,边指着左排架尾方向道:“陛下要咂家找的老人参就在那后面。”
鲁辞嗯嗯两声,眼神往两边儿玉盒上溜,就看到处于中间位置的、左边齐脑袋高的、单档单盒的一个玉盒封口标签上,写着——塔干果。
鲁辞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有些失去了常年保持的干燥。
他稳了稳心神,脚步放慢,再次拉开和程余之间的距离,指着另几盒上的标签,嘴里絮叨。
“居然有玉蟾,凉血上品。居然有……”
脚步,靠近塔干果。
伸出了手。
“鲁太医这是?”
程余皮笑肉不笑,发出细细柔柔的声音,一步步走过来。
鲁辞打了个寒战。
手却没有缩回来,搭上了盒盖。
口中则一边回道:“别紧张别紧张,我就看看,师傅说这种果子绝世罕有,且药效亦是罕见稀奇,我们做大夫的,岂能不对之满心好奇?”
话没说完、盒子上的封条都没有完全揭掉,盒盖就被程余给一巴掌按住。
程余笑得脸皮皮儿皱巴在一起,眼神阴阴,声调阴阴。
“咂家劝鲁太医你的好奇心还是不要过于旺盛的好。这个,是你们做大夫的稀奇之宝,但更是陛下心目中的宝物,不便见光。”
鲁辞一脸无奈地松开手,眼神仍盯着玉匣恋恋不舍。
“可惜可惜,竟要与之缘悭一面。这样……”
他饱带遗憾地说着,就从袖中摸出一大张银票,往程余的袖里塞。
“还请程大总管通融则个。”
“咂家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鲁大太医。”
程余依旧笑得堆皮,手上硬是将鲁辞的手连银票一块儿推了回去。
“还是咂家请鲁大太医通融些个,别让咂家办砸了差事儿为好。”
鲁辞耷拉下两条眉毛,眼皮却上翻盯着程余。
程余不怕盯,继续笑。
鲁辞一收面容、一指库门,一声吆喝:“你谁啊就敢乱闯陛下私药库?!”
“呵呵,”
程余笑了。
被鲁辞给逗笑,笑得阴阳怪气,“鲁太医,不若您在库外等等砸家吧。”
“也好也好。”
鲁辞实在是没了辙,讪讪答应着,转身走出去,牙齿错了错,在肚子里把程余骂了个半死。
也骂自己。
真没用啊,连看一眼都没做到,还想着偷?
唉!!
轻轻用脑袋撞了撞墙,恢复善良亲和的笑意,等到程余出来将一个个盒子、递给候在外的小太监端着,再一溜儿朝着侯府过去。
而这般大阵仗,不仅引得路人看到了陛下对世子的关心,也在进侯府传达陛下关切时闹出的动静,将终于退热、从昏迷转为昏睡的晏旭吵醒。
晏旭在被老院正诊看过后,就被赵北晴转移到了正屋的另一间厢房,与赵云义的卧间隔着堂屋。
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听杜景辰简略地提了提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而赵北晴在接过旨、和感谢过陛下关心之后,送走程余,进来就见晏旭半靠着正被杜景辰喂水,眼泪就不禁夺眶而出。
晏旭给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阻止鲁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