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竹节小把件上挑下的一块橙黄色的树脂。
下着大雨,晏旭找到那点树脂有多不容易,赵云义心里就有多清楚。
看到老皇帝有多戒备,赵云义就有多心酸。
当时他就在大殿内有流下眼泪。
这也是晏旭让他想哭就哭,索性就哭给老皇帝看,哭着让对方感觉这是他对见到亲人的激动泪流。
“他夸我爹的文采很有长进,可见依旧那么爱好钻研学识。他也抹眼睛,说他有多怀念我爹云云。还说难为了我爹,那么忙还有心思亲手雕琢什么小玩意儿……”
赵云义越说越有一种恶心翻滚的感觉,扔掉了筷子。
恶心对方,也恶心自己。
晏旭叮嘱过:如果他听到老皇帝说这些,就回答对方他爹怎么宠妻、怎么任由他娘欺负他、他爹怎么没出息等等。
通过这样的一来一回、通过这样的形容描述,将他爹的形像彻底变成一个妻奴,一个只会围着家庭打转、没有上进心、只知醉情温情的人。
倒是让老皇帝满意了。
只是不知道他爹知道以后,会不会揍死他,还是和他娘一块儿联手揍的那种。
赵云义,想爹娘了……
晏旭伸手握住他的手臂,转移话题。
“关于此次西南捷报,那位可有问你什么?”
“有。”
赵云义用力闭了闭眼睛,点头回答:“我照你的意思跟他说了。因为我爹把军队散得到处都是。恰好吐蕃不开眼,还从老路进来抢,自动撞到乱跑的兵丁手里倒霉的。”
赵云义不仅是这照着这样说的,还照着这样做的。
形容这一部分的时候,拍腿搓掌,显得相当幸灾乐祸,又带上了点儿万幸如此的心有余悸。
散乱的军队,再有强悍的作战能力,也不会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而散乱的军队,的确恰好能逮到那些小股侵袭的敌人。
非常合理。
老皇帝这才彻底满意,嘱咐了赵云义几句,再假惺惺表现一番,就让赵云义回旧的西南侯府呆着。
“居然让你全猜中了。他让我尽量不要出城乱跑,还说什么京郊外恐难保证我的安全云云。”
赵云义说着,自嘲地笑笑。
“听着很能让人感动吧?谁又会想得到这是他给我的警告?在为我划出活动范围?”
“挺好。”
晏旭的视线,从赵云义那酸涩无比的笑容中挪开,再拿双筷子塞进他手里。
“我们的目的已达到,这就行了。”
本就不该对那位抱有过高的期望。
能在那种情况下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已经很不错。
“谢谢你小旭。”
赵云义接过筷子,轻轻捶了捶晏旭。
感激在心中。
他知道:这一切要不是有晏旭,他自己绝对会处理成无可想象的样子。
“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赵北晴也目含感激看向晏旭,问到以后。
毕竟质子生涯,这仅仅,才是开始。
如同攀山,他们现在,才刚刚确定了要爬哪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