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仿佛命运一般,他所梦寐以求的‘胎’,不,宛如天赐一般的‘器’,在未曾想到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十年前,海焚日里,潮焰之灾所遗留的受咒之人。
在引发数万人绝望、苦痛和怨恨的天灾里,唯一生还的幸存者。
——季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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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到近乎死寂的医院广场上,黄昏时的暗淡微光照耀,所有常人早在涡植术发动的瞬间,便陷入了晕厥之中,毫无抵抗力。
天穹之上,丝丝缕缕的猩红蜿蜒着,在操控者的呼唤里,游曳而下。
听不见远方的哀嚎与嘶吼。
当农夫决定收割时,那些无人在意的衰弱枯枝便悄然的凋谢在阴暗里,只有腐烂的果实坠入土中,酝酿出罪恶的香甜。
同样是在医院,同样是黄昏之下,劳伦斯眺望着眼前的光景,竟然有些失神。
曾经被那个墨守成规的鬼地方扫地出门时有多么狼狈,此刻他的心情就有多么的欢欣。苦心耕耘如此漫长的时间,终于将要有所成果了,他几乎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
只可惜,总有呱噪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我操,大哥轻点,轻点,我的手,这玩意儿会感染吗?”
“说真的,老兄,没必要,真没必要!”
“吃了几個菜啊,玩这么大?”
“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安全局的人我看厉害到批爆,带头的那个又强又漂亮胸还大,听我的,你斗不过她的!”
“你不会真图我钩子吧?别啊,哥,我这个人一害怕就会拉裤裆的,真的,哦哦哦,我快憋不住了……”
“怎么还玩触手的,兄弟,你口味好重!”
明明麻醉药足够这个家伙一觉睡到明天,可偏偏不到十来分钟,又惊醒了。
此刻,无数从天而降的畸变灵质纠缠,化为巨树,将他纠缠在其中,就像是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再然后,数之不尽的血色灵质,尽数没入了季觉的身体之内!
足以让常人在瞬间孽化的海量畸变源质,竟然只是令他从梦中惊醒,仅仅这一份无与伦比的畸变耐受性,便足以同超拔位阶的天选者等同!
“不愧是居然能够从潮焰之灾中幸存的受咒者!”
劳伦斯推了推被血色染红的眼镜,沙哑赞叹:“季觉,你果然是万中无一的灾厄之器!伱,无可挑剔!”
“啊对对对。”季觉无语凝噎,狼狈点头:“卖钩子也行,哥,我活好不粘人,留我一条狗命吧,求求了。”
劳伦斯的笑容一滞。
前言收回。
唯独这张嘴,是真他妈的烦人!
咔!
那一瞬间,随着劳伦斯的挥手,那无数游丝编制而成的诡异巨树骤然暴涨,在海量灵质的质变和灌输里,季觉被吞没其中,再发不出声音来。
宛如坠落一样。
自恍惚中,被无穷的猩红所吞没。
最后所听见的,是远方传来的轰鸣。
宛若机车引擎的巨响。
轰!!!
当墙壁分崩离析,无数烟尘飞升而起。
劳伦斯苦心造诣所编制而成的现实隔断,竟然在那一骑的冲击之下,被从正面,凿开了一个大洞!
近乎烧化的轮胎在碾过了破碎的花坛和砖石上碾过,留下漆黑的焦痕。
最后刺耳的声音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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