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返你吗!”
仲闹海大怒,挂断电话的瞬间,便听见了最前方传来的巨响。
轰鸣。
浓烟滚滚,烈焰喷涌。
从车队最前面那一辆打头的装甲越野车之中……
就在它跨越了界标的瞬间,改装出来的防弹越野车上骤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从驾驶席中穿过,溅出大片的猩红,贯穿了车身,最后没入了油箱里,瞬间引爆。
疾驰的越野车戛然而止,被滚滚喷涌的烈焰所吞没,浓烟涌动着,升上天空,令车队戛然而止。
再然后,远方别墅上的雷鸣巨响才缓缓扩散开来。
车队阵型大乱,所有的车辆开始本能的倒车,向后挪动,藏进树木的阴影中去。
“妈的,有狙击手!”
仲闹海的眼瞳收缩,瞬间汗流浃背。
得亏这次因为撒尿慢了一拍,没坐头车,不然他恐怕当场就被送走了。
惊恐过后,旋即勃然大怒:“就特么你们有长枪么?老子也有!叼毛,叼毛滚出来,给我狙死他!”
在对讲机的催促里,后车中,有个枯瘦如猴子的男人扛起枪来,就爬到车顶上去,借着树荫的遮蔽,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节枪管。
再然后,才听见,雷鸣迸射!
满溅的猩红突兀的从车顶上爆开,顺着车窗缓缓的蜿蜒流下,映衬的死寂里车窗后面那几张面孔越发苍白。
“老、老大……”
口吃的车手只感觉自己打娘胎里以来,说话从来没这么流利过,几乎哭出声来:“叼毛没了!”
仲闹海没有说话,他的手机再度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紧接着第二个铃声,第三个铃声,整个车队里所有人的手机在这死寂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来电,错落的铃声仿佛鬼哭,如此嘈杂。
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在惊恐中胆敢接通。
直到仿佛来自地狱的来电自行接通,通过扬声器,悠扬的音乐声响起:“亲爱的访客,我们抱歉的通知您,由于设备维……”
“维护你吗!”
仲闹海的脸色铁青,对着手机怒吼:“跟你老子面前装神弄鬼?”
荒野之上劫掠谋生的家伙,或许其他不怎么样,但唯独脏话多得要命,涛涛延绵不绝……可在恼怒的咒骂之中,他的手指却悄悄的打了个手势。
后车中,一个人影便悄然消失不见。
仿佛隐身一般,浑身伪装色流转,随着外界不断变换,那个人影仿佛蜥蜴一般灵敏的穿行在密林里,手足并用,甚至没有惊起任何的飞鸟和草木。
如是从侧方略过,靠着草木和岩石的遮蔽,就已经毫无征兆的摸向了狙击手所在的方向。
只是,在匍匐行进中,他的动作却忽然停顿了一瞬,疑惑的看向身旁,伸手,拨开了草木之后,才终于看到,那个闪烁着红点的……红外摄像头?!
轰!
伴随着仿佛昭告死亡的雷鸣。
空气之中,忽然有鲜血淋漓的身影浮现,倒飞而出,凄厉的惨叫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并没有当场死去,可一只手在高爆子弹的轰击之下,已经瞬间炸成了一团烂泥。
哀嚎着,满地打滚,踉跄的向着车队的方向靠拢。
求救。
可在密林中,却没有个人敢动。
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啊,打偏了。”
担任观测手的小安放下了望远镜。
“风速稍微有点误差。”
季觉叹了口气,略有生疏的操作着手里沉重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开始念起了雷霆式杠杆步枪的好。
精准射手用一辈子的时间所遗留下的灵质残留在机械降神的活化之后,要比这种刚出厂没多久的武器要灵动太多了。
说锁就锁,说透就透!
可惜,口径实在没办法改,超长距离的狙击中,动能损失太大了,造成的破坏力有限。
回头还是得搞一把应对超长距离射击的枪来。
但靠着老兵俱乐部找遍整个崖城,只能找到一把雷霆,再找的话,期望也不大……不对,我都要超长距离打击了,为什么还要枪呢?
季觉忽然反应过来。
好像军队驻扎区的仓库,还摆着几门九十多年前退役的榴弹炮呢吧?据说还参与过中土的战争,隔三差五的有什么节日,都要摆出来展示一下,维护的好像都还不错呢!
要不要改天联系一下锋哥,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兄弟俩直接把它给毛了?
他扣动了扳机。
轰!
巨响之中,满地乱爬的天选者弹射而起,又落地,哭叫声越发凄厉。
这次另一只手也没了。
小安愣了一下,看过来:“风速还有偏差么?”
“走神了,走神了,没发挥好。”
季觉尴尬一笑,差点说出一枪倒和大残之类的丢人话,屏气凝神,再次叩动扳机。
最后一声巨响里,满地乱滚的天选者,终于迎来了终结。
头颅爆裂。
泼洒的鲜血溅射在了仲闹海的车窗上,令他的表情抽搐了一瞬,干涩的,吞了口唾沫。
“老、老大……”
通讯频道里的,有个颤抖的声音响起:“要不……”
“老六说得对!”
仲闹海一拍大腿,终于惊觉反应过来:“走走走,点子扎手!”
没人去纠正他老六刚刚已经死了,话音未落,整个车队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倒车,照着来时的路,狂奔逃亡。
只是,此刻在原本的岔路口上,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几个大坑来。
大坑旁边,扛着铁锹抽烟的男人凝视着渐进的尘埃,反手,将铁锹插在了地上,冲着疾驰而来的越野车咧嘴,呲牙。
露出了满口牙齿上千岛风图腾的刻印。
狂风铺面,车辆疾驰。
甚至顾不上在乎前面的拦路者,驾驶者猛踩油门,就好像身后有看不见的恶鬼在追逐一样,却没发现,挡在前面的,才是真正的死神。
那一瞬间,老汤腰间的长剑鸣动,出鞘,挥洒中自空气中流下了一道金属的色彩,如此绚烂。
迎面而来的越野车,一分为二!
再然后第二把刀从他的腰间拔出,横扫,令第二辆车拦腰而断。
紧接着,是第三把,被后背中所长出的手掌,拔出——劈斩!
第四把,第五把、第六把!
在那筋肉虬结的六支臂膀之上,各色刀剑映照残阳,熠熠生辉,随机,掀起了死亡的风暴。血色喷薄,将夕阳也染成了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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