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刚更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狠毒的切入口。
“我之所以说凉鹤不是凡品,”
“是因她,可能其实出身极其高贵。”
“在归雁坊时,明面上,我们只知若渔是罪官之女。”
“凉鹤的身世,坊中讳莫如深。”
“不过,她们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她身世。”
“但我却阴差阳错,听到了蛛丝马迹。”
幼娥又顿了顿,吊起了知府的胃口。
“那是凉鹤刚刚被卖来归燕坊不久。”
“起初我就透着奇怪,一般若是被强行卖到坊中的女子,一开始必定自怨自艾,垂泪不已。”
“可凉鹤自堕入贱籍,却从未表现出过一丝绝望。”
“没错,她那种底气十足的样子,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所以,那阵子,我时常观察她的动向。”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等人来救她。”
“她从不认为,自己会一辈子待在乐坊。”
幼娥脸上显出奇怪的神色,隐隐有些病态的兴奋。
“可她最终失望了。”
“她等来了她要等的人,却没等来她要的结果。”
“人家根本没救走她,而是让她永远留在了那里。”
幼娥的情绪开始波动。
“我偷看到了那些人来找她,”
“我看到她终于绝望,痛哭流涕。”
“可第二天,她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她的骄傲居然没有被打碎。”
这是幼娥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境界。
无论是若渔,还是凉鹤,她总是从骨子里觉得自己低她们一等。
所以她嫉妒,她恨,凭什么她们生来就高她一等,都成了奴儿,她还是比不过她们。
知府听得一头雾水,幼娥说的这些,跟太子的交代,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正打算开口询问,幼娥忽然继续说道。
“那些来找凉鹤的人,我看到他们的马车上,”
“印的是王家徽记。”
这一句话,一下子点醒了知府。
这也太巧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你确定,没看错吧?”
“你确定,是王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凉鹤很可能出身王家?”
“是那个王家,骊京王家?”
这回,轮到知府兴奋了。
幼娥一脸鄙夷地看着知府。
“大人说笑了,整个骊京城,提起王家,难道还有第二家?”
“自然是那个王家。”
“至于凉鹤,具体跟王家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得而知了。”
“毕竟,从没听凉鹤提起过。”
“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有机会,可以做做文章。”
知府激动地来回走动,双眼放出精光。
“幼娥姑娘说笑了,岂止可以做做文章。”
“简直可以大做文章。”
“王家诗书传家,又极重礼法。”
“王家怎么会出了,被卖进乐坊之人,此事必有玄机。”
“照你的说法,凉鹤气度极不一般,那定不会是什么婢女下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太子殿下若知道,必定会很高兴。”
“幼娥姑娘,若凉鹤真是王家之人,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太子殿下,一直想拿王家开刀,可就是苦于没有把柄。”
“这一次,说不定能有奇效。”
“来人,快替我通报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