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客人忍不住插话。
“博物馆是幌子,那他们真实目的是什么?”
秦云东扭头微笑问客人。
“面子工程呗。”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短袖白衬衣,戴着眼镜像是个文化人。
他听出秦云东是外地口音,只是简单说一句就低头喝粥,不想再多说。
“我听说浠水县酒厂是纳税大户,宣传当地企业好像也说得过去。”
秦云东故意放大声音和宋天明说话。
“你懂什么,酒厂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果然,眼镜男忍不住又插话。
据他所说,为了让浠水县的DP不至于太难看,只能数据造假注水。
注水太多难免被查出来,于是浠水县又包装出一个畅销全国的酒厂,掩盖DP真相。
秦云东连连摇头,对他的说辞似乎压根不信。
眼镜男哼了一声,晃了晃卷成筒状的报纸。
“我是记者,对浠水县出的烂事门清,你爱信不信。”
他喝完粥,抓起包子匆匆离去。
秦云东走过去,展开扔在桌子上的报纸,原来是一份《浠水周报》。
他随手翻看时,那位记者又跑回来。
他一把拽走报纸:“想看就去买,又不贵。”
秦云东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师傅,你们快点吃,到七点我要收摊了。”
大妈看秦云东四平八稳吃饭,似乎没有上班赶路的意思,不由对他提醒。
秦云东看看腕表,点点头,继续吃饭。
这种路边摊都是非法经营,上班早高峰到之前,肯定会有城管出来检查。
宋天明却好奇地问为什么收摊这么早。
“城管七点半巡街,被他们薅住,不但罚款,还要砸摊没收我的家伙什。”
大妈担心地向街道两边张望。
“城管粗暴了点儿,但占道经营也不对,您还是尽快找个店铺吧。”
秦云东吃完饭,站起身。
“官字两个口,横竖都是他们有理。我的店铺好端端被收走,他们咋不吭气?”
大妈不满地发起牢骚。
秦云东笑了笑,转身向到小旅馆的房间。
“天明,这顿早餐有什么收获?”
秦云东坐在床沿,从文件袋里又翻出昨天的文件。
他问的当然不是早餐味道。
“城建、城管都有不小问题,最严重的应该是数据造假。”
宋天明为秦云东沏了一杯茶。
“浠水县纪检委提供的线索中,没有包括数据造假,这说明什么情况?”
秦云东把文件扔在床上,接过茶杯,走到窗前。
昨夜,他们连夜看完浠水县纪检委移送的线索文件。
秦云东害怕自己遗漏,刚才又翻了一遍,的确没有浠水县酒厂的材料。
“东哥,会不会是纪检委的确没有收到过线索,不知道酒厂的真相……”
宋天明核对着文件猜测道。
“这么大的事,一个记者都知道,纪检委却毫无线索,可能吗?”
秦云东连连摇头。
“或许……那个记者不是记者,或许他没有证据,纯粹个人揣测……”
宋天明绞尽脑汁向领导提供尽可能多的可能性。
“他的确不是记者,只是个不起眼的编辑,万劲松。”
秦云东笑着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