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珺薇目光锐利,毫不留情地追问:“你真的觉得,裴生现在受到的待遇,是因为大管事的苛刻,而不是他自己的贪得无厌、偷拿府里的东西,搞得大管事不得不使出手段,逼他承认事实,挽回相府的损失?”
裴丞相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看热闹的心态。
他表情严肃,果断地下令:“来人,快去把大管事叫来。”
很快,大管事裴海接到命令,一脸懵圈地来到墙根下。
裴丞相开门见山,声音虽稳但带着威严:“裴海,半个月前,你是不是因为府里的事找过裴生?”
大管事一听,神色一紧,马上回答:“回老爷,我发现裴生管的账有很多问题,对账的时候总是对不上,所以想问他清楚。可是,就在我要让人先把他扣下好好问问的时候,韩姑娘带着人冲过来,把我们都赶跑了,还说要是再敢惹裴生,就让我们好看。”
韩悦儿冷冷地反驳,“你们一群大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弱者,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正义感的人,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管、无动于衷?”
管家满脸苦涩,拼命解释:“我早说过了,这绝不是故意针对裴生,实在是因为他行为不端,我们想弄清真相。但韩姑娘就是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护着他。”
张氏一听,顿时气得一拍桌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上报?”
她怒火熊熊,显然是对管家的处理方式极度不满。
管家更加显得冤枉:“夫人息怒,那时候府里正忙着给少爷办婚事,上上下下哪有空闲管别的。再加上后来裴生被少爷调到月下阁去工作,我以为这是少爷默许他的行为,所以也不敢随便追查。”
裴煜微微皱眉,冷静分析:“在证据确凿之前,我们不能一口咬定裴生就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他的话虽然带点批评,但还算公正。
盛珺薇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直截了当地说:“其实,只要打开他床底下那个暗格,里面藏着汇丰钱庄的存单,用那些单据就能查出他到底贪了多少公款。”
“再说了,他常去的猪肉摊、布店还有杂货铺的伙计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证。他们都知道裴生私下给他们报的进货价和上报给咱们府上的价格相差多大。”
裴丞相一听,毫不犹豫地下令彻底调查。
转眼间,府里的人都行动起来,大概两个钟头后,各个庄子的管事拿着账本陆陆续续回来汇报。
裴煜亲自上阵,一本本仔细核对这些账簿。
时间慢慢过去,他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除了那个规模小、老板又不识字没记账的杂货铺,其他几家店铺的账册都一目了然,白纸黑字,无从抵赖。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府上和布店的买卖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