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僧当年被八千御林军合力围捕,可见官家下了多少心血,会不知道顾云僧抚养了七年的幼孤就是先太子?可是当年旧案,被重重封锁,必然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官家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话虽然这样说,沈予安那里,也得盯着,儿臣还是要去的。宫里有容公公为内应,官家那里,还是可以放心的。”
蔡燮沉思一会儿,说道:“这样,你带着些礼品,会惠阳老家,看看你祖母。”
去惠阳的路,必然要经过玉女谷,蔡燮的意思,是要自己守株待兔。
蔡修远会意,起身答应下来。
……
蔡修远回到府上的同时,沈予安一行人走了几天路,离开了潮州,被一道大江拦住了去路。
江边有一座小城镇,名称临江,天色已晚,四人便在城中寻了一个客栈下榻。为了省银子,只开了两个房间。
……
夜已经深了,李寒州泡了个澡,洗去一路上的汗臭味和疲乏,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见沈予安还坐在窗前,桌子上还点着蜡烛,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走了过去,见沈予安竟然在迎着烛光,缝补他的衣服。
“洗完澡了?”
沈予安低头缝着缺口,问道。
李寒州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来,坐在他身边,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低声笑道:“你还会缝衣服啊……”
“对啊。你刚才脱衣服,我看你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这么多口子,老大的人了,连件衣服也弄不好。”
李寒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缝着衣服,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腰。
“嘶,把手拿开。”
“我不。”
李寒州抱得更紧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给我缝过衣服,都是爹爹请的绣娘,虽说精致,可总感觉不一样。”
沈予安笑出了声:“你还真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连身全乎衣服都难穿一次呢,你还嫌都是绣娘绣的。那你说说,绣娘绣的,和我绣的,哪里不一样了?”
李寒州一本正经说道:“我说的真心话,那些绣娘不过是拿钱办事,绣的衣服都是冷冰冰的。我从小就没娘,做梦都想穿一穿家人给我做的衣服,那才是真正暖和舒服的……你看,绣娘才不会给我袖子上绣一把剑呢……”
他注意力被沈予安从补丁上绣的一把小剑吸引了注意,笑道:“这是不是绣的赤霄剑啊。”
“对啊。”
沈予安温柔笑道。
“好不好看?”
“好看。”
李寒州头靠在沈予安脸边,在他脸边轻轻蹭了蹭,沈予安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一把搂住。
“你干什么啊,怪难受的……”
“予安,你真好。以后谁再说青鸾剑仙冷血无情,我必然要打他。”
沈予安苦笑一声:“那你得打到下辈子了。”
“你别这样说,他们都不知道你,就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但现在久了,我才知道,其实你是个很温柔很真诚的人。”
“哎呀行啦,瘆死人了。”
沈予安嘴上说着,脸上的笑容却难以压制。
李寒州真诚地看着他:“予安,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太多的苦,孤零零的只有你自己,但现在你有我了,我陪着你。”
句句真诚,沈予安心里一阵恍惚,眼底泛着泪光,低头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