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假死!
她忽然回忆起,那马面反水被杀之前,曾提及到一句,这无常爷生前死后都练有独门的横练功夫,生机惊人。
但那毕竟只是一句话。
若不是此刻听到里面的咒骂惨叫,殷惟郢是真的不会回想起这句话。
而他却好像先知先觉…
这真的只是…天眼通?
烈火冲天之下,又一次地,殷惟郢发自内心地十指轻颤。
她曾经…跟这样的无明做过对?
如今还跟他订了婚,成了他…未婚妻?
想到这里,殷惟郢就呼吸急促,仿佛胸腔被什么堵住,看着陈易的目光多了些凝重。
当陈易洗好刀,擦干上门的水渍之时,回过头来便看见女冠的娇躯发软发颤,胸脯轻晃着勾勒着微妙弧度。
陈易笑了笑道:“怎么这么怕?”
女冠怔了怔,有些僵硬地挠了挠头:
“不是怕你…”
“哦?”
“不只是怕你…”她旋即又补充。
陈易觉得她话里有话,便等上了一会。
良久之后,殷惟郢按捺不住,轻声问道:
“夫君你…真的只是天眼通?”
陈易想了想,接着回头笑问道:
“你觉得呢?”
殷惟郢沉默了一会,看着陈易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从前地宫之中,她便有所怀疑,之后合欢宗时也有些疑惑,但始终都没往那一处去想,毕竟他还没有这么…可怖,而且一切都可以用天眼通来解释。
良久之后,殷惟郢郑重问道:
“这般下山除魔,不知是…哪位老前辈?”
陈易愣了下,反手屈指往她脑壳上一敲。
“哎呀!”
殷惟郢摸着脑门退后几步。
她又惊又羞地瞥了他一眼。
接着,却迎上了陈易严肃的目光。
那目光似乎意味深长。
女冠呆了呆,连忙抚摸着被敲的位置,才搓揉按了好几下。
但摸了好一会都没摸出门道。
接着,她抬起了脸,有些傻傻地问:
“你让我一更天再来问你?”
陈易终于绷不住笑了道:
“就是想敲你一下,傻女人。”
女冠意识自己被耍了,气得牙痒,可想发作又不敢发作,最后瘪嘴憋到肚子里头。
他这般对她,全无待道士的尊重之意,待她日后位列仙班,便是他死了也要掘地三尺,屈指敲他脑壳。
莫说是死,便是轮回转世,也把他揪回来敲。
殷惟郢还没多想,心湖间无明微颤,惧意上涌,她止住了念头。
半晌后,她喘了回气,冷静下来轻声问道:
“听雪是不是知道?”
哪怕她问话问得很没来由,陈易还是听出她是问的是关于自己的事,于是他道:“知道一些。”
殷惟郢眉头轻蹙,幽幽道:
“你…你怎么跟她说,不跟我说?”
陈易托起下巴看了她一回,而后嗤笑道:
“我说过,有些事她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
女冠嗓音有些低落,又有些不甘。
陈易这一回直言不讳道:
“她认我是夫君,你不认。”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殷惟郢心里滋味酸涩,思量一下后,反问道:“我若不认你是夫君,那我认你是什么?”
“主人。”
殷惟郢微微一笑道:“好,乖。”
陈易后知后觉地愣了下。
自己是被…这拎不清的女人耍了?
好不容易反击了一回,殷惟郢琼鼻微翘。
稍抬起眸子,却看见陈易略有不善的目光。
大殷一时慌了,下意识地想,小殷这时是怎么做的?
小殷会贴过去…
但这样还不够,而且还抄袭……
大殷心念百转,
既然如此,那我做得比她更好不就是了?
这时,陈易紧紧盯着这女冠。
他嘴唇微动,正准备开口。
“我错啦。”她先一步道。
女冠似乎做好了挨欺负的打算,不远处灼热的气浪下,她两三步走到陈易面前。
秋水长眸扑朔着火光,忽明忽暗,火舌劈里啪啦地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今晚轻些…”她灵动地轻笑一声:“好哥哥。”
陈易面色平静。
只是暗暗吞了口唾沫。
真莫名有点…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