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摔着了。”
陈易止住笑,连忙把这逞强的女子扶了起来,轻声道:
“真的醉了。”
“没醉、没醉,你才醉了。”
“那刚才是谁摔着了?”
闵宁滞涩了好一会,接着别过脸道:“你。”
“好好好,是我摔着了,是我醉了。”
陈易柔声哄着她,搀扶着她的身子一步步地朝着营帐走去。
揭开帘子,把闵宁带到床榻上,轻轻把她放下,她稍显单薄的脊背甫一接触床板,便弹了起来,直接揪住了陈易的衣领。
闵宁像是清醒了些,反而道:
“你根本就没摔,你撒谎!”
陈易一时无话,只能尽力憋住笑。
喜欢的女子哪怕是无理取闹,可反而叫人更是喜欢。
“你为什么撒谎?”满脸酡红的闵宁不依不挠道:“明明是我摔了。”
陈易认真道:“我没撒谎,你没摔着。”
“为什么没摔着?”见他信誓旦旦,闵宁反而不解了。
陈易看着她,眸光温柔道:“在我眼里,就是没摔着。”
“哼,情人眼里出西施!”
闵宁少有的半嗔半娇,这在素来行事任侠的她身上,到底多么罕有,陈易心尖一跳,有些涨了。
黑暗里,闵宁感受到什么,气愤道:
“你这不知廉耻!…又要去霍霍人家王爷王妃了……”
陈易轻拍着她脊背,柔声道:
“不去,陪你,就陪你。”
“陪我…”闵宁低声重复着。
她缓缓躺下了身,一天下来疲惫极了,双眸阖了起来,咕哝道:
“别走,就陪我。”
“陪你。”
“嗯…”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那双英气的丹凤眼合拢了,夜幕里成了平直的一线,就着卧蝉,成了柄八面汉剑。
陈易温柔地看了一会,垂下脸,吻了下她的脸颊。
吻过之后,陈易留下一道剑意,接着便站起身,揭开帘子而去。
夜色里万籁俱静。
唯有隐约虫鸣。
本应熟睡的闵宁睫毛微颤,她缓缓睁开眼睛,指尖轻触起那落吻的地方。
她凝望着陈易离去的方向,攥住了拳,终究没有发出声,只是侧过身,不再看向营帐之外,自言自语:
“著雨,怎么我借醉说了那么多的情话,都还是留不住他?”
那残魂似在沉默,没有回答。
闵宁拢了拢衾被,也不求个答案,只是出神地看了会黑暗,便阖拢了眼睛,反正打不过他,便干脆利落地不再想了。
她不去想…
那混帐有太多太多的心上人。
可她的心,除了她自己,就只有他来过。
…………………………
陈易揭开帘帐一入门,红衣女子便快步迎了上来,几乎是扑入到他怀里。
搂着这南疆女子的柔软双肩,陈易心神微荡,俯到耳边道:
“去里面吧。”
祝莪应了一声后,陈易松开了她,她便领着陈易,一步步地朝营帐深处而去。
过了不久,来到了卧房,祝莪点了蜡烛,又点了油灯,将那张宽大的卧床照得发亮,她看了看陈易,回忆起了跟王爷被叠在一块的滋味,不由羞红了脸。
陈易缓步靠了过去,揽住了她的腰肢。
可是,向来急切的祝莪却一改常态,请求道:“官人。”
“怎么了?祝姨。”比起“蓼蒿”和“祝莪”两个称呼,陈易更喜欢像秦青洛一般喊她祝姨。
柔荑小心挪开陈易的双手,祝莪拉着他坐下来。
烛光在前,映照着安南王妃雍容而不失苗女灵动的容颜。
她凝望着陈易,蓦然道:“官人席间的话,都是说给王爷听的,好像一句说给我听的话都没有。”
陈易闻言习惯性地笑了下,还不待开口,却见祝莪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这样很好。”祝莪轻声说道。
陈易反而有些意外了。
祝莪面对着他,轻轻叹了一声,而后道:“初初的时候,祝莪疯了似地着魔了,知道官人更喜欢青洛,不觉间便妒得入骨,日日夜夜都在想什么争宠的事,抱着肚子想着孩子……
可后来,听官人说,有孕的是青洛时,就好像一盆冷水泼下,祝莪渐渐回过神来了。”
陈易默默听着,没有回应。
“还记得吗?祝莪跟你说过,成婚的时候,祝莪曾跟王爷去道观算过命,你知道那老东西说什么吗?”
“说什么?”陈易顺着话问道,模样好似有些不太记得。
“破军星入夫妻宫,”祝莪顿了一顿,轻声说道:“婚姻有名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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