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江濑千春没有任何消息,突然就不来上学了。
心中的焦急与不安感逐渐升起。
看着桌面上,江濑千春亲手插上的满满绣球花。
北澄实站起身,决定不再等待。
“啊?江濑千春的家庭住址?”
听见北澄实的询问声,面前的中年教师皱起眉毛。
“北老师,为了你好,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和那个学生牵扯上太多关系。”
他的言语之中满是对江濑千春的轻蔑:“学习成绩差劲,在外面惹事的本事倒是一流,家庭条件也一般,除了给学校增添负担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笑着开口了。
“不止是女儿,那家人的父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他们牵扯上关系只会对你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他们家的事情了,反正那个东西再过两天就会自己来上学了,北老师又何必自讨麻烦呢?”
刺耳的笑声响起,旁边的一众教师都忍不住认可地点了点脑袋,时不时还对着北澄实指指点点。
他们之前就一直看见江濑千春为北澄实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收拾桌面的,只差没捶肩捶背了。
难不成这个中国来的家伙和那个不良搞到一起了?
泡沫经济时期的日本人,本就对中国人颇有成见。
毕竟这个时期有不少国人在国内诸多公知洗脑之下,追寻发财梦,偷渡日本,成为黑户。
这种行为或直接,或间接影响到了当地人的生活。
这就导致不少日本人对中国人有所成见。
但是——
“福田老师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学生叫做‘那个东西’的?”
原本就对于中年教师反复诋毁江濑千春,而处于忍耐边缘的北澄实,在听见‘那个东西’的指代词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的脑袋上抬,黑色的双眸死死地盯住他们。
“我们教师的本职难道不应该是教书育人,不放弃任何一名学生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江濑同学确实是你们所说的那样,但这也绝不是我们教师嘲笑学生的原因。”
是啊。
教师的本职工作是教书育人。
其中‘育人’这个环节,远比在北澄实的眼中比起文化课成绩来得更加重要。
说白了——
“像这样,嘻嘻哈哈将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孩子身上,难道你们这群大人不感到羞耻吗!”
声音,震耳发聩。
手掌重重地落在桌面。
甚至让放在上面的水瓶都抖了抖。
北澄实不是日本人。
对于日本人那套职场前辈大于一切的规矩根本就毫不在意。
更别说这群所谓的‘前辈’压根就没做几件让他值得尊重的事情,反倒是日常的嘲笑声没有断过,经常会问他这个中国人为何只身来到日本。
往日北澄实都不会在意,随口就会糊弄过去。
但是今天?
我来你妈!
北澄实目光抬起,在他的注视下。
这群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时不时上来阴阳怪气的日本人,这个瞬间居然没有一个敢抬头与他对视。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
北澄实反倒更愿意与江濑千春待在一起。
至少对方看向他的目光从来都不带有半分身份偏见与歧视!
而江濑千春就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十七岁,甚至都没有成年。
为什么这样的孩子,要被这一堆成年人指责非难?
北澄实终于明白为何江濑千春在谈起学校时,脸上的表情总会变得僵硬了。
像老师的诋毁与偏见,少女大概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回想起少女嗫嚅着,像是想对自己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笑笑,没有开口的模样。
北澄实的心脏好似在隐约刺痛。
“北、北老师你.?”
另一边的中年教师显然没想到北澄实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他又惊又怒。
可是北澄实那双散发着寒意的黑色双眸又实在太过恐怖。
他一时半会儿,嘴唇颤抖,居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澄实从他这里拿走资料,转身离开。
至于会不会后悔与他们交恶?
后悔个毛线!
不就是交恶这群臭鸟蛋破番茄吗?反正他早就忍不了这群家伙平日里的歧视了。
将资料取出,北澄实粗略扫了一眼江濑千春的学生资料,便向着资料上面的地址直接而去。
然后
他便远远地看见了少女的身影。
只不过.
北澄实心中一沉。
在他的注视下。
江濑千春侧躺在家门外。
身上的淤青与伤痕简直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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