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谢玄衣这样的杀胚,也对这种行径,感到“震惊”。
“杀了便杀了。”
沈妍毫不在乎地笑道:“按你说的,我只是送他们去‘往生’……这个世道,活着有什么好?”
谢玄衣再次沉默。
他现在知道了。
沈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样的人,比徐囿更可怕。
“谢真,你大可以杀了我,我不在乎。但我要提醒你一点……这里是太安城。”
沈妍语气冷漠到了极点:“皇城司的浑元仪,时时刻刻监察着这里。徐囿的死,一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你杀了我,自己能脱身么?”
“我有一千种脱身的办法。”
谢玄衣平静道:“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把真相公之于众。”
“你不会这么做的。”
沈妍笑了。
她仰起头来,看着面前俊美的白衣少年:“妖国谍子的身份固然见不得光……但比起我和徐囿,你的身份似乎更值得保密吧?”
谢玄衣端着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
“你是妖国尊者花费大心力推断出来的过关之人,能够被妖族盯上的‘人’,绝不会是大褚死士,更不可能是浑元仪内留有魂念的忠义之辈,换而言之……你在大褚境内的身份,一定是混沌且模糊的。”
“与道门有渊源。”
“能以炼气修为,击杀驭气境巅峰。”
“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你的名字一定是假的,你的身份一定也是假的,一旦被皇城司盯上,你会是比我和徐囿更值得注意的‘怀疑对象’,一个没有身份没有来历的人,来揭露妖族谍子,皇城司会相信么?”
沈妍缓缓说道:“换而言之,就算你说你是好人,谁知道?”
“沈姑娘,你不该生在灵罗山。”
谢玄衣听完之后,忍不住长叹一声,认真说道:“你应该生在皇城,成为一名‘檀衣卫’。”
沈妍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所以……谢公子,杀我并非明智之举。你杀了徐囿,拿了妖族信物,何不将其利用到底?”
她缓缓说道:“我可以帮你。”
谢玄衣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妍。
“帮我?”
“帮你摆脱皇城司的追查,逃离浑元仪的监控,抹除今夜太安城发生的一切。”
沈妍看似平静,但她十指早已嵌入掌心之中,掐出一道道血痕。
她轻声开口,提出交易:“无论如何,你需要证明徐囿的死与你无关。”
这些话说完。
玉案对面的白衣少年,果然陷入沉思。
看到谢真如今的反应。
沈妍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
这白衣少年的身份,比自己和徐囿的更神秘!
“沈姑娘,倒是提醒了我。”
片刻之后,谢玄衣抬起头来,认真说道:“说不定此刻的浑元仪,正盯着我,皇城司那些家伙,可是一个个都长着狗鼻子,比妖修难缠多了。”
听到这话。
沈妍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容不得她继续开口。
对面玉案上端盏饮茶的少年,忽然两根手指并拢斩切而过。
嘶啦!
“???”
沈妍瞪大美眸,不敢置信地低头。
一缕纤细血线,自玉颈之处浮现,连绵成线,她下意识伸手去捂,却已经晚了。
鲜血从指缝中溅出,落在玉案铺开的白宣之上,化为点点妖异猩红的梅花。
“作为答谢,送你上路。”
谢玄衣最后望向沈妍一眼。
他站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将其按下。
金色元气掠出,将整张桌案点燃……
很快火势蔓延。
整座徐府都升起磅礴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