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死而复生之法,老胡更是心中发毛,毕竟若是头颅都被斩下,用不上半天又活蹦乱跳,除非是神仙转世,要么就是恶鬼投胎,不然绝非人力所能办到。
心中惧意一生,胆气登时怂了,可要他放弃察查父仇端倪,却又颇不甘心,思来想去,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在莫宏才身上,虽然不愿去而复回,却还是只能在莫家再发现些端倪。
可是他离开之时,脚步俊急,回来却是慢慢悠悠,一来一去花了一个多时辰,却亲眼见到莫超在门前,迎了两个头戴白巾之人进内,模样甚是谦卑,显然有所图谋。
老胡暂时不愿跟莫家破脸,毕竟尚不知莫宏才是真的忘却前事,还是一心装糊涂,当下一跃进了院子,伏在主室之外,侧耳倾听他们说些什么。
莫超甚是慌张,似乎是说,当年的凶顽之子,已然成了气候,正在调查其父死因,还盼尊使能够出面摆平,以免村中受其荼毒等言语。
老胡心中冷笑,寻思这莫超忒不老实,当真是两面三刀,要不是他急于探究真相,索性就直接冲进去,给他来个一刀两断,倒也爽快。
那尊使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怪话,说什么拯救黎民,集思广益,可说来说去,却还是巫蛊之术的那一套,跟扎小人倒是如出一辙。似乎是一群痴迷太古神魔的家伙,企图效仿书中怪法,暗中念咒,便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一般。
老胡当时虽然年岁不大,却也知这些玩意儿,纯属无稽之谈,听得他们说的有趣,反而莞尔微笑,可他们所言已渐涉正题,尤其是先父的死因,这才听出了若干端倪。
原来老胡的父亲,虽然受伤不浅,但流落莫家之时,却并非无救,本来只需延医诊治,调养两三个月,便能化险为夷,偏偏当时的村长莫文才,也是受邪教荼毒的愚人,非要逼迫胡父入教,才肯去请大夫。
而胡父天生傲气,要是平常之时或许还有商量余地,可他落魄至此,不肯受人要挟,那时宁死不屈的骨气,因而伤重不治,临终之际,自知性命已在呼吸之间,可他之前将话说的太过决绝,如今反悔也是无用,留下信札,本来是托付家中妻子,好生照料孩儿,自忖与仇敌也好,这呼玛山上的邪教也好,均是绝无干连,想必碰上一二良善之人,也许会送到自己妻子手中。
可莫文才一则觊觎宝刀,二则也怕教中师父见怪,索性趁着弟弟莫宏才不备,连遗书与遗体一并火化,后来因此事实在太损阴德,故而身染恶疾而死。
现如今老胡亲至此间,莫宏才不知轻重,险些将昔日的情由尽数吐露,其实他不是不想吐露,而是当真搅得糊涂了,不然老胡又怎会甘心离去。
老胡听到他们说的如此卑劣,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前去,将莫超与两名邪教教徒,尽数斩去头颅,抹干血迹扬长而去。
但老胡心中明白,这姓莫的只不过是最后的关头,落井下石,冷眼旁观,可算得一半的杀父大仇,另一半的仇怨,却是将父亲打伤之人。
可是线索已然彻底断绝,老胡并非反复之人,仔细思量,却又颇为后悔,毕竟那两个邪教教徒,显然与父亲之死的干系,绝非袖手二字所能囊括,但人已经身首异处,除非他们邪教,那“化零为整大法”,将死人拼凑到了一起,才勉强办得到。
他行事冲动,难免不够谨慎,不多时,村中又涌进许多人来,老胡心中正自懊悔,自然不会直锐其锋,反而绕路而行,想要寻个安静的所在,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一番是是非非。
可他想躲开麻烦,偏偏麻烦却找上门来,也不知是谁,忽然叫嚷了起来,老胡心中暗惊,毕竟杀了人家村长,一旦惊动太大,那是万难脱身,想要夺路便逃,但往来道路俱被严加把守,老胡冲了几关,终究捱不过人多,且战且退,被迫退在一隅,自知难以逃出生天,但父仇到底如何,还是想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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