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沉吟一声,笑着感叹:“勉勉强强,一来嘛,另一个仇人死得早了,没把他也算计进去,稍微有点遗憾,二来……”
她嗤笑了一声,摇头:“闻天还是护着太子爷,去年他们联手给我动手脚,我当时落个什么下场,您也知道,到他这里才不过是停职反省,说是三个月,过两天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官复原职了,三代单传嘛,就是这好处,再大的失误敷衍一下外人也就过去了,有时候还真羡慕他。”
“哟,听您这意思,是一点儿情面不打算留了?”茶水二沸,刘颂晚点枚了中式梨香,合上小香炉的盖子,才抬眼瞄了下对面的人,“你们这离婚证还没领呢,这万一回头要是又复合了,你怎么跟人解释?”
清欢就笑了一声,“他都撬我墙角撬到您这里来了,要解释也是他先解释。”
前一阵忽悠他帮忙对付黎漾,他是真不客气,不仅在明面上出招,背地里截客户,还挨个游说了黎氏股东撤资,摆明了就是想顺势吞掉黎氏。
感情和事业,她一向分得清,对他动了心,不影响她见招拆招。
他的人举报黎氏,她就安排人举报闻天,他有胆子撬她的股东资金客户,她就跟他玩个大惊喜。
一切与感情无关,他们本来就是对手,老对手明争暗斗多正常,她没道理手下留情。
就像他也没留任何情面一样。
把煮好的茶推到对面,刘颂晚突然笑了一声,“都想好谁先解释了,那看来是会复合?”
“……”清欢稍梗了一下,微笑:“本来就不是真结婚,哪来的复合不复合?”
刘颂晚啧了一声,“也不全是假的吧?我弟婚礼那天,我看他眼睛没少往你身上黏,就是没想到……”又啧了一声,“看着也不像那么渣的人,怎么就干出那么渣的事儿?”
“人不可貌相。”清欢捏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丝滑转移话题,聊正事:“股东大会定在月底,到时候黎漾肯定回来,上次问责会议后,他也不再每天发消息给我了,应该是看出来了,正好我也懒得跟他装了。”
顿了顿,她问:“人找到了吗?”
刘颂晚不满哼笑,“质疑我的能力?”
清欢笑了笑,没再出声,安静喝茶。
这边岁月静好谈笑风生,那边沉闷严厉大发雷霆。
万华斋姜家书房。
一方砚台被直直砸在脚边,姜遇也没有躲,就安静站在桌前,垂眸抿唇,听着他父亲、闻天董事长姜行岸滔天震怒。
“到底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说?姜遇,我是你亲老子,你从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什么性格什么行事方式,我能不知道?”
“签批那种垃圾合作,这么低级的失误,是你姜遇能出的?现在只有我们父子两个,你也少拿在董事会那套说辞敷衍,你跟那种人能有什么交情?你是谁啊?姜家唯一继承人!燕城白家的外孙!你告诉我,你从哪能认识那种给你提鞋都不配的垃圾人?”
从进了书房,姜遇就一言未发。
这次差点闹出人命,姜行岸也是真气急了,又往他脑袋上丢了本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