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朝远离何韫清的方向挪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却又清了清嗓子。
“还想说什么。”何韫清目视前方开口。
程砚池支支吾吾地,将声音压得很低,“谢谢啊。”
“什么?”何韫清一副没听清的样子,眯起眼睛问。
程砚池斜了他一眼,抬高了嗓门,“我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再也见不到阿遥了。”
何韫清浅笑。
“你别多想啊,直到现在,我还是很讨厌你,”程砚池连忙解释,“只不过,阿遥确实是你救的,你……你好好养伤。”
说完,程砚池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他的死对头何韫清,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觉得要肉麻死了。
何韫清扬了扬眉,坦坦荡荡地,“虽然轮不到你来跟我说谢谢,不过我接受。”
“什么叫轮不到我,”程砚池反驳,“我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我也知道阿遥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和阿遥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就轮不到我跟你说谢谢?”
“哦,我认识她比你早。”何韫清状似不经意间说道。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程砚池翻了个白眼,几乎又要和何韫清吵起来。
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会让人生气呢!
两个人互瞪着对方,约莫十秒过后,却又同时笑了起来。
“喂,不是只有你愿意给阿遥挡枪的,”程砚池还有些不服气,“如果当时在场的人是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前面。”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但是他就是想要争一争。
“我知道。”这句话,何韫清是看着程砚池说的,语气十分认真。
正在船舱里啃面包的江遥,刚喝了一口水,就听到人说,何韫清和程砚池两个人现在正在甲板上。
一口水直接呛得她咳嗽起来。
边咳嗽着,边往甲板跑。
迎面,正撞上要回船舱的程砚池。
“跑这么急干什么?”程砚池扶住她,为她轻轻拍着后背,“怎么还咳嗽了?”
江遥又咳嗽了两声,定了定神,抬头往甲板上看去。
何韫清还站在那里。
程砚池回眸,也看向何韫清,心中不禁了然,“怎么,就那么担心那个姓何的,怕我又跟他打起来啊?”
江遥喘了两口气,“不会不会,你最能分辨是非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打架呢?”
程砚池又瞄了何韫清一眼,“我还真想打他。”
“啊?”江遥茫然地看着程砚池。
程砚池摆摆手,大手扶住江遥的肩膀,“走吧,甲板风大,我们进去说。”
还未等两个人再次进船舱,何韫清也走了过来,从江遥的身边擦肩而过,不经意间碰了她的手一下。
几个人全都进了船舱。
江遥又吃了些东西,然后坐到一旁休息,默默地打开了手心。
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
那是方才何韫清经过她身边时瞬间塞到她的手里的。
江遥将纸条缓缓打开。
“明晚八点,天堂街世纪广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