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让人想起了曾国藩和李秀成。
李秀成不断劝曾国藩造反做皇帝,当时两个人交谈甚多。
之后李秀成本应该送往京城再杀的,但曾国藩提前就将他杀了,显然是聊了很多不该聊的。
林启荣道:“我这辈子到现在,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
“但是仅此而已,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我也不想出路,也不想着天京那边如何如何。我就只管守着九江,你若是想取九江,杀了我便是,灭了我的兄弟们便是。”
“剩下,别无他法。”
“告辞!”林启荣告别离去。
林启荣离开后,苏曳依旧呆在江边,静静地望着江水。
对林启荣的态度,他其实并不意外。
他预料,也应该是如此。
所以,当然不可能是靠着一次谈话,就招降对方了。
而是另有计策,而且有两个,就看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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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荣回去之后。
麾下将领,都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打!”林启荣道。
顿时,众人振奋,振臂高呼:“打!”
因为最近有流言,说军中有人想要投降苏曳。
加上林启荣又亲自去和苏曳见面谈话,所以太平军许多骨干不由得心中担心流言成真。
听到林启荣说要打,就彻底放心下来。
不投降清妖就要。
打!
“哼!都说苏曳新军厉害,我看也没有特殊的,哪有什么厉害之处?”
“就是衣衫花里胡哨而已。”
“湘军难道不厉害吗?还不是被我们打败了一次又一次。”
“誓与九江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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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双方开战!
很快,九江的太平军就尝到新军的厉害了。
新军火炮,打得又准又狠。
三十门火炮,不知道疲倦地发威。
湘军之前围城,不但建造了很多战壕,还有不少碉堡。
尽管湘军撤退的时候,把这些堡垒都炸掉了,不想留给苏曳。
但是苏曳新军,还是用最短的时间,将这些堡垒修复。
他的新军不但火炮猛,枪法也猛。
近三千新军,全部在一人多高的壕沟里面,从容地瞄准射击。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对于新军的步枪来说,是非常舒服的有效射击距离。
但对于太平军的火枪,弓箭来说,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双方依旧是呆战。
苏曳也不攻城,每天就是远距离射击。
前面几天,给九江太平军到来了不小的伤亡。
但是很快,太平军那边也就学乖了。
那我们也不露头,我们就躲在城墙后面。
我们的火枪打不准,那我们就不打。
反而用弓箭,大量的弓箭手,进行抛射,覆盖性射击。
几十门火炮,也不断发射。
就凭几率。
运气好的话,打得准,就能把炮弹打入新军的战壕里面。
尽管命中率很低,但只要打入战壕里面,哪怕比较原始的开花弹,在狭窄逼仄环境内,也能造成伤亡。
但是,九江守军有一个致命缺点。
物资不够多。
火药不够,炮弹也不够,无法允许他们进行这么奢侈的浪费。
护城河,没有吊桥。
苏曳就让辎重兵搬来大石头,强行填河。
天平军守军发现后,立刻对填河的辎重兵进行猛攻。
苏曳新军立刻进行火力压制。
上千支步枪,十几门火炮,某一段城墙进行压制。
一时间,确实把这段城墙上的太平军压得抬不起头来,在某个区域之内,苏曳新军确实拥有强大的火力优势。
但是……
太平军的血性,被彻底激发出来。
他们源源不断地冒着苏曳的火力压制,就是对着这群辎重兵打。
就这样!
短短半个时辰。
双方的伤亡,超过了之前三天。
单纯战术上,苏曳肯定是赢的,双方伤亡比很悬殊。
但是……苏曳新军才几个人?
每一个都很宝贵。
他只有不到三千人,对方有一万八。
这短短半个时辰,近距离的交火。
苏曳这边,伤亡二百多,林启荣那边伤亡过千。
他心痛得哆嗦。
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
当然,苏曳也没打算这样打。
这几天的交火,就是要让林启荣的太平军知道,强中只有强中手。
我们新军很强。
战斗力,超过你们。
先收起你们的傲气。
新军是要打大仗,打硬仗,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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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苦日子来了。
随着春天的到来,桃花汛来了。
大雨下个不停。
九江城外,变成了泥泞地。
战壕里面,都是积水。
身上时时刻刻都是湿漉漉的。
苏曳的新式步枪,虽然下雨也能开火,但不管是步枪还是火炮,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当然,太平军弓箭受到的影响更大。
双方的战事,就这么僵持在那里了。
兆布找到了苏曳,道:“大帅,我有主意。”
苏曳道:“你说。”
兆布道:“天津靠近海边,几乎每年春天都有霍乱疫情,而这个天气,九江城封闭,最容易传播瘟疫了,我们把大量的衣服,大量有霍乱瘟疫的尸体投入城内,等着里面爆发瘟疫,我们再……”
苏曳摇了摇头道,却没有说话。
太不仁了。
蒙古人打仗经常喜欢玩这一套,动不动就种族灭绝。
但眼前九江城内的是自己的同胞,某种意义上,甚至不是苏曳真正的敌人。
苏曳还想着要招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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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苏曳正在睡觉。
忽然,有声音吵醒了他。
“大帅,九江城内秘密来了一个人,带着面罩,是一个女人,说是您的故人。”李岐道。
苏曳道:“让她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魔鬼的身材,不需要看脸,就知道是洪人离。
进入苏曳营帐之后,她立刻揭下了面罩,露出冶艳的面孔。
诸多女子中,就属她最为妖艳。
大概唯有冰冰和她不相上下,只不过她气质更野,而且腿更长更有力。
冰冰,大概就是白,就是嫩,如同豆腐一样。
“有肉吗?”进来之后,洪人离直截了当道。
“有!”苏曳拿过一个盆,从火炉里面舀了一碗肉,递给她。
洪人离一愕道:“你知道我会来?”
苏曳道:“我每天晚上都炖着一锅肉,等着你来。”
洪人离接过羊肉后,狼吞虎咽。
苏曳给她倒了一杯酒,而且还是葡萄酒。
苏曳道:“九江物资这么紧缺吗?连你都吃不上肉了?”
洪人离道:“有很少的肉,养了一些猪,但只吃草,很难长大。养了鸡,下蛋专门给伤员吃,给生病的兄弟们吃。我们都要和弟兄们同甘共苦。”
难怪,断粮后能撑这么久。
这些猪,这些鸡蛋,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看的。
几个主帅都不吃,只给受伤生病的兄弟们吃,这群人哪能不感动,不拼命。
很快时间,就将一碗肉吃干净了,把肉汤都喝完了。
苏曳要给她再倒一杯酒,结果洪人离却道:“那个非常非常难喝的咖啡有吗?”
苏曳道:“有啊,不过那么难喝,你还要喝?”
洪人离道:“记忆太深刻了。”
条件艰苦,没能现磨,只能是咖啡粉直接煮,然后用纱布过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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