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在家里的书房接见了沈葆桢。
见到苏曳之后,沈葆桢朝着苏曳一拜而下。
“苏曳阿哥,沈葆桢向您请罪,千不该,万不该退婚,不该折辱阿哥,是我有眼无珠。”沈葆桢作揖到底道:“请苏曳阿哥原谅。”
苏曳淡淡道:“前不久,我和晴晴之间的私情,也是您们爆出去的吧,试图一举将我拉下马。”
沈葆桢道:“那阿哥真是高看我们了,张玉钊死了之后,我们在京城中也就没有人了,还造不了这么大的声势。”
对,你们是造不了那么大的声势,但是杜翰可以。
只不过不管是杜翰,还是肃顺,不会一天到晚盯着苏曳。
对于他们而言,虽然把苏曳当成敌人,但也没有那么郑重其事,毕竟双方地位差得太远。
唯独苏曳和湘军集团是有深仇大恨的。
所以苏曳和晴晴之间的私情,不管张玉钊等人是如何知晓的,但因为就是他们透露给杜翰的。
只要有心人,一直盯着苏曳,大概也不难发现苏曳和晴晴之间的私情。
沈葆桢道:“苏曳阿哥,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双方都忘记之前过节,化敌为友如何?”
在沈葆桢看来,苏曳还公然杀了张玉钊。
所以,双方算是扯平了。
还真是扯淡了。
你们又是退婚,又是将我绞死,又是爆出我和晴晴的私情。
还想扯平?
苏曳笑道:“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否则我还无法堂而皇之迎娶晴晴过门,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到苏曳语气不善,沈葆桢道:“苏曳阿哥,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能让我们化敌为友,我们皆可答应。”
苏曳道:“沈大人,您现在是江西按察使对吗?”
沈葆桢道:“对。”
苏曳道:“您可知道,我曾经招揽过张玉钊吗?”
沈葆桢道:“他自己没有说过,但是宝儿说过。”
张玉钊大概是不屑说这件事情,他觉得被苏曳招揽是一种耻辱。
苏曳道:“我当时招揽他是真心的,而且还救了他和令嫒的命。但是到了上海,你们转身就抢了我的军火单子,然后我就杀了他。”
说起这个的时候,苏曳语气很平淡。
“现在沈大人问我,究竟什么条件,可以让我们双方化敌为友,那我就试试说我的条件了?”
沈葆桢道:“阿哥请直言,只要我们能做到。”
苏曳笑道:“沈葆桢大人为我做事如何?”
沈葆桢不由得一愕,你这是在招揽我?
你开什么玩笑?
我官职比你高那么多,我权力也比你大那么多。
顿时,沈葆桢道:“阿哥说笑了。”
当时张玉钊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苏曳道:“您觉得我说笑,那我就是说笑了。”
在沈葆桢看来,苏曳不但阻止和解,而且还出言羞辱了他。
沈葆桢道:“阿哥,那就是没得谈了?”
苏曳道:“您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那还有什么可谈的?”
沈葆桢道:“知晓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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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翰府上。
沈葆桢义愤填膺地说起此事。
杜翰等人也惊讶不已,苏曳竟然这么张狂吗?
“给钱不行吗?”杜翰道:“你们索性再拿二十万两?甚至再多一点,苏曳的新军很缺钱,皇上那边也没钱拨给他了,这第二批新军都够呛练起来。“
杜翰道:“瞧着架势,给钱是万万收买不了的。”
旁边的载垣道:“沈大人,甭看我们。你们这件事情,我们军机处是过了的,皇上那边我们也说通了,卡在苏曳这里,我们也想不到,总不能让我们去和苏曳谈吧?我们还丢不起这人。”
杜翰道:“要不然,你们找一个中人,说和说和。”
沈葆桢道:“请杜中堂指教。”
杜翰道:“现在只有三个人能说动苏曳,一个是田雨公,一个是瑞麟,一个是崇恩,你们想办法在这三人身上使使力。”
沈葆桢道:“晓得了,多谢杜中堂。”
他当然知道去找这三个人,就是要杜翰说出口,想要借杜翰的身份,压一压这三个人。
毕竟杜翰是天子宠臣,还是军机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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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葆桢先去找了崇恩,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见,直接把拜帖递还回来了,丝毫不掩饰敌意。
这又是叔父,又是岳丈,当然和苏曳完全一条心。
接着,他又去找了军机大臣瑞麟。
瑞麟倒是很客气地接见了他。
“沈大人,这个中人我不好做。”瑞麟道。
沈葆桢道:“瑞麟大人,您对苏曳有恩,而且还是他长辈。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关乎国家大事,您看……”
瑞麟道:“我实在是不方便,在公事上,我和苏曳阿哥确实在很多事情上同进退。但是私下,我们却很少见面交谈,其中缘由你大概也知道。”
原因就是真真小格格了。
原本双方要成亲家的,结果泡汤了,苏曳被赐婚公主。
偏偏真真在公众面前说出喜欢苏曳这样的话,结果现在也没有人敢上门求亲了。
甚至真真格格每日都不敢出门了,连带着瑞麟夫人也不敢出门交际。
所以,每一次瑞麟和苏曳见面,都是很尴尬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葆桢也不好强求。
于是,便告辞离去。
接着,他又去了田雨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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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当时你参加乡试,我参加会试,多少次秉烛夜谈。”田雨公道:“你现在找到我,按说我应该给你这个面子,替你做这个中人。”
听到这里,沈葆桢心中一沉。
果然,田雨公道:“但是,我这个人立场还是很坚定的。既然认定了朋友,那就坚决不做让朋友为难的事情,所以请恕我爱莫能助!”
接着,田雨公直接端起了茶。
沈葆桢脸色很难看,直接告辞离去。
出了田雨公家后,沈葆桢望着天,望着远处紫禁城的金碧辉煌。
实在难以抵御这种落差。
在南方几省,他们完全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结果到了京城,竟然是如此步履艰难。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被区区一个苏曳卡住了。
心中对这个皇帝更加无语。
昏君!
竟然为了一个宠臣的情绪,耽误这么大的事情。
你还想不想收复江西啊?
江北大营那边托明阿是废物,江南大营那边的和春也差不多是废物,这两个人能守住江南江北大营都了不起了,整个南方战场完全依靠我们湘军。
还敢这么卡我们?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
但是腹诽归腹诽,事情还是要办。
急得满嘴泡的沈葆桢,再一次来到杜翰府上,说这两天,全部跑空的事情。
“皇上那边,没有什么说法吗?就任由苏曳胡闹吗?”沈葆桢道。
杜翰道:“皇上说得很清楚,这次就是要让苏曳出这口恶气,他还能说什么?我那一次劝谏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皇上挡回来了,怎么着?你还想肃中堂帮你们再说一次?”
“别想这一出啊,帮你们的事情,我们愿意做,但是违逆皇上的事情,我们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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