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个废物!你个废物!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全部期望都压在你身上,你就是这样报答为娘的?!”
疯婆子穿得破烂,头发乱糟糟的,五官扭曲得变形。
少年顶着一身的伤痕,仿佛习惯了对方的抽风,他站在原地,任由女人尖锐的指甲死死掐住他的肉。
直到指甲嵌入肉里,渗出血来,女人才陡然清醒,看着儿子的伤口,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娘不是故意,娘只是太想你出人头地了。”
“你要努力,以你的天赋一定可以当上太子的。”
她慌慌张张地捂住少年手臂上冒血的掐印,流着泪哀求,可怜至极。
“娘当初好不容易从底层解脱出来,获得了王爷的临幸才生下了你。儿子,答应娘,一定要出彩,帮我博得王爷的宠爱。”
“算娘求求你了孩子。”
声声含泪,声声悲切。
“好不好?答应娘,一定要把厉临风压下去,一定要入皇帝的青眼。娘求你了呜呜...”
少年不说话,像个木头一样僵直。
疯女人哭求了许久,见儿子无动于衷,她陡然转变脸色,怒目圆睁,狠狠抽了一巴掌。
“白眼狼!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娘,真后悔把你生下来,呵,生条狗都比你有用。”
她冷笑,发够了疯,又兀自抚摸风韵犹存的脸蛋离开,嘴里神神叨叨说自己才是大王爷的心上人,说自己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
这就是生了他的母亲。
真是个好母亲。
厉崇翊面无表情地扣掉手上结痂的豁口,看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心里只觉得畅快。
真想杀掉所有人。
所有人。
少年拿出怀里精心保存的金疮药,上面的花纹做工精细。
他盯着瓷瓶,将整个身子沉浸在黑暗中。
唯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可怕。
嫡长子得了中立派首领赵将军的赞赏,大王爷比谁都高兴。
有人高兴,有人忧。
摄政王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厉临风这人从小接受着强势的教育,有勇有谋,颇得大王爷的偏袒,假以时日,其心性手段绝不会输他。
太有主见的人可不适合太子之位。
听说,大王爷府上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一直被打压欺凌。
明明一开始就崭露头角,仅仅一篇文章就在帝王面前挂上了名号,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
肯定心有不甘吧。
摄政王冷笑,思来想去,将暗卫唤了进来交代了几句。
次日夜晚。
厉崇翊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陌生房间。
一男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觉察到身后人已经醒来,转身露出一张平凡普通的脸。
摄政王。
厉崇翊心头铃声大作,眼神警惕,他与摄政王无冤无仇,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宫宴上。
两人素不相识,摄政王为何半夜突然把他带到府上。
“别紧张,本王不会对你做什么,今日冒昧将你本王府上,不过是有一桩交易要与你洽谈。”
摄政王微笑着开口。
“本王知道你的苦衷与苦楚,你肯定也想不明白,明明才华横溢,心性了得,却还是被比不上自己的兄长死死压在地上摩擦。”
“深入骨髓的恨意是成大事最好的养料,本王可以带你脱离苦海,给你权力,帮助你登上太子的位置。”
“只要你开口,那东宫的宝座就是你的。”
低低的声音诱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