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礼辛不过是个方士,风水堪舆奇才,还想管朕的火药局?”
“难道他不知道,若是兵临城下,火药局还要发挥巨大作用。”
“迁移出去?建奴一旦真的打来,全部将火炮送给敌军,用它轰塌我京城高墙?简直荒谬!”
朱由校一脸嗤笑表情,只觉得封礼辛真是什么也不懂。
魏忠贤也笑道:“一个修陵之人,懂什么军事,小臣也实在懒得理他。”
“不理他是对的!”
朱由校终于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再不想坐在养心殿内。
他看着那小山一样的奏折,就感觉头疼欲裂。
“别的没什么事了吧?厂臣。没事的话,朕等着封礼辛过来,问问天象,顺便问问他到底在鼓捣什么玩意儿。”
说完,朱由校就要迈步离开。
“哎,陛下……您这是,又要去哪里?”
魏忠贤见状慌忙阻拦,以为对方还要爬上脚手架,和那帮工匠们去抡大锤。
朱由校却把眼睛一瞪。
“朕要去看看刚出生的炅儿,难道也不许了吗?”
皇太子朱慈炅?
魏忠贤闻言慌忙垂下了头。
这是皇贵妃任氏诞下的龙子,刚出生一个多月。
其实早在朱慈炅之前,去年皇贵妃范氏也诞下龙子朱慈焴。
不过出生没多久,就被客印月找人弄死。
如今朱慈炅再次出生,客氏又琢磨着如何谋害对方。
只是魏忠贤极力劝阻之下,才迟迟没能动手。
至于为何阻止?
只因魏忠贤年纪越发大了,觉得害死天启所有孩儿,终究太过残忍,有伤天和。
并且,朱由校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
万一真的暴病身亡,大明江山怎么办?我魏忠贤怎么办?
他开始考虑让这朱慈炅活着,为大明留下一丝血脉。
难道真的全部杀光,导致大明后继无人?
只不过客氏仍旧反对,双方还在拉扯之中。
见朱由校去看刚出生的儿子,他松了口气,让开身子。
“陛下,看太子好,看太子好!莫要像先帝那般,终究寒了陛下的心……”
朱由校一愣,指了指魏忠贤,咧嘴笑了。
“你啊你,大伴,你知道吗,朕始终在心里……”
朱由校又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将你视为生父!”
说完,大步离去。
嗡!
魏忠贤听着小皇帝的话,脑袋却要炸了。
将我……视为生父?
将近六十岁的老阉人一时间泪流满面。
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孽啊!
背着这孩子,弄死他几个骨肉血脉,甚至连公主也没放过。
岂料……
这孩子始终将我当成最尊重的人。
魏忠贤老泪纵横,竟在养心殿里呜呜哭了起来。
他莫名有种预感。
这大明江山,真的快要保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收拾心情走出殿外。
“来人!”
一声轻喝,已升任锦衣卫镇抚使的陆文昭慌忙跑来。
“厂公大人,卑职在!”
魏忠贤见是陆文昭,斜眼看了看骂道。
“陆文昭,你他妈身为锦衣卫镇抚使,不忙于公务,天天围着咱家转悠什么?啊,没事干了?”
陆文昭哆嗦一下,赔着笑脸。
“大人,卑职陪着您,不就是最重要的事!”
“呵呵呵……也是,也是!”
魏忠贤冷笑一声,不再废话。
“去吧,带几个人,去趟城外天寿山,喊封礼辛进宫面圣。”
陆文昭脸色一肃,拱手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