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噗嗤一声,哈哈地笑了起来。六奴更是忍不住啐了寿眉一口:“看你促狭的!直照着人家小姑子的损招儿来了!如今月娘给她婆婆生了亲孙子,那老太太该消停了吧。”
“还不知道。洗三的时候我去一趟瞧瞧再说。”寿眉笑着回答,“这些事,跟小姐没关系。我就告诉您一声儿。”
沈濯的笑容浅淡,点了点头。
那是属于原主的责任义务,那虽然是过去,却永远无法抹煞。
“秋嬷嬷呢?有消息么?她身子怎么样?”
果然,事无巨细,寿眉都梳理得极好:“嬷嬷离了府,身子反而硬朗起来。如今在庄子上可开心了。四月里听说,不顾水还凉,瞧见沟里有条越冬的肥鱼,馋了,一心想吃了它,下河亲自去摸呢。”
好就好。
秋嬷嬷和月娘都过得好,她就放心了。
沈濯舒了口气,微笑着拍拍寿眉:“谢谢你。寿眉姐姐。”
寿眉抿着嘴笑:“这是奴婢份内的事儿。”
份内?
这怎么会是她份内的事儿?那自己等人是做什么吃的?这可都是小姐的人……
六奴和窦妈妈面面相觑。
寿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站在院门口,看着寿眉挑着灯笼,平平静静地缓步离去,心情各自有些复杂。
沈濯什么都没有说,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当先进了院子。
玲珑和茉莉迎上来,声口脆脆地禀报着一应事宜:“孟夫人晚间晡食用得不多。隗先生如今在跟大爷说话,北渚先生还把自己关着,不吃不喝。大爷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笑了笑,连止止堂的门儿都没进。”
沈濯嗯了一声,进了卧室。
照着规矩,茉莉留在了外间,张罗着沈濯的茶水之类。
玲珑则跟了进去,唧唧哝哝地告诉她府外的一些重要消息。
六奴和窦妈妈对视一眼,从屋里出来,坐在廊下,一起沉默下去。
许久,窦妈妈道:“这怎么行?如今家里安生,咱们俩怎么就能懈怠成这个样子了?以后我主外你主内,该打听的消息事体,可不能再让旁人来告诉小姐了。”
六奴沉默着,半天,轻声问道:“窦妈妈,您说,我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寿眉姐学学,开始给自己寻个婆家了?”
窦妈妈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玲珑奇怪地从窗口看看外头廊下呆坐的两个人,把细纱窗放下来,悄声问沈濯:“小姐,她们俩怎么啦?”
“没事儿,挺好的。吾日三省吾身么!”沈濯不在意地照着镜子梳理长发。
她手里如今,其实还很缺人。
但是,内院的人,她是真不放在眼里了。
六奴和窦妈妈,若是能变成寿眉那样,自然是上上佳;若是不能,这样也就行了。
安分的老实人,比乱闯的笨人,要安全多了。
至少不惹祸啊。
等等!
“你刚才说,跟踪曲伯爷的那个人,进了乐康伯府?”
乐康伯府?
太子良娣黄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