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子,有点儿听不懂啊。
彭绌莫名其妙,回头看向秦煐。
这是认错人了吧?
秦煐听着他问的这些人,却下意识地想到了侍郎府。
沈恒、韦氏、沈信言和沈二……
秦煐强压住心头的震动,含笑矜持点头:“我离家时都好。除了大爷照常忙得不着家,大夫人很是抱怨。”
那人的双肩显然一松,哈哈大笑,踹一脚马镫,来到彭绌马前,抱拳躬身,低声道:“泸州别驾黄明嘉,见过伯爷。因最近川蜀不太平,伯爷和殿下还请不要声张,跟我悄悄进城便是。”
彭绌嗯了一声,却仍旧警觉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是哪家子的事儿?”
黄明嘉轻笑一声,道:“自然是我们沈侍郎家。”
你们沈侍郎?
彭绌捻须不语。
看来,朝中那些说川蜀仍旧是沈信言天下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啊。
黄明嘉跟他告个罪,小心地凑到秦煐跟前,欠身道:“翼王殿下,小人泸州别驾黄明嘉。因去年沈侍郎做了您的老师,所以小人刚才斗胆,用沈家事……”
秦煐的腮上可疑地晕红起来,摆手:“无妨。只是如何只你一个人来迎我们?”
黄明嘉左右看看,低声道:“西番和南夷最近都有些不安生。川蜀各州都出现了一些生面孔,突然来突然去。前天接到消息,万寿附近,有一个村子被屠了……”
彭绌猛地回头:“什么!?”
他们正是从江津下船,翻过山去,途径万寿。
那个彭绌不肯让他们停留的村落……
秦煐和彭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竟还真有人,想要置我等于死地!”秦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一向显得稚嫩的俊脸,顿时阴沉下来。
黄明嘉听懂了这句话,脸色大变,忙低声道:“咱们先入城!”
一行人疾行进入泸州城。
当天晚上,泸州宣布,钦差天使彭伯爷执天子剑巡查九边,传令全川蜀各州府,整肃迎接。
在泸州休整三天,一行人摆开仪仗,加上泸州护送的军马,浩浩荡荡,慢慢悠悠,开始想戎州、嘉州行去。
可在嘉州稍作停留,检验折冲府三军之后,并没有继续向西,而是转向北边,直奔眉州。
甚至在眉州眉山都没有做停留,长驱直入,进了益州。
一直随军护送的黄明建别驾这才放下了心,在益州城外,提前与彭绌、秦煐告辞:
“到了这里,管保安全了。当年沈侍郎在此地时,嗯,管得严。所以,伯爷从益州一路向北便可。
“因侍郎大人特意来信嘱咐过,所以我已经与在兰州逍遥自在的沈家信芳将军通过消息。他会派得力的干将到陇右和剑南交界的剑门那边接你们。”
自己一个领过军的大将,竟然还要沈信言一个文臣的书信,才能保了平安。彭绌的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哼了一声,没接话。
秦煐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这半个多月跟黄明嘉已经混得极熟,笑嘻嘻地谢他:“谢字我就不与你说了。反正都是我老师的人情。今晚益州必要排宴,我借他们的剑南烧春,好生敬你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