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路远明话音忽然停止,他想了想就问道:“汪爷爷,有必须要枪毙的杀人犯吗?那种十恶不赦的,比如贩du的那种,剥夺了政治权利,同时也明确一定会枪毙的,抓一个过来,我试试对他说出部分真相,看看他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汪老立刻意动,他看向了那名一穗一星的军官,这军官立刻点头,几乎是以奔跑姿态冲出房间,而房间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过这沉默没持续多久,那些政府官员都是人精,他们开始说着一些国际上的趣事,也在纷纷和路远明搭话。
这些人全是人精,和路远明说话时丝毫官腔语调都没有,虽然他们的年龄都可以当路远明的父亲了,可是说话时也是妙趣横生,而且也没有那种卑躬屈膝的奉承,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官威,各种语气语言把握得恰到好处,便是路远明对他们很是忌惮,也都忍不住和他们扯了几句建正的话。
在这途中,汪老也在和路远明说着话,时不时问他一下家庭情况,时不时又问了一些普通老百姓的民生问题,食物啊,交通啊,房子啊,而路远明对汪老就很有好感了,至少超过了那些官员不知道多少,当下也都一一回答,不过他本身没什么社会阅历,所以说的都是自家的事。
就这样聊了约莫二十来分钟,路远明忽然沉默了一下,就问向了汪老道:“汪爷爷,我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汪老又喝了一口茶水,他说道:“之前的战斗中,她到最后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估计就是她的意愿,即便是这样,你还是想要知道吗?”
路远明认真的点头道:“她或许是觉得我会为之前的事情有心有芥蒂,但我还是希望知道她的名字。”
汪老就叹了口气道:“那我来说说她的家庭吧……她的父亲战死于对y反击战争末期,我记得时间应该是1988年,一颗流弹打中了他,那时候她还没满周岁,而她的母亲……是高级核物理方面的专家,而且研究的课题非常重要,常年待在戈壁,为我们国家的军备建设做出重大贡献,于1996年因为癌症而去世……”
“她从小就生活在大院中,学习非常刻苦努力,她啊,小时候就告诉我们,她想要继承父母的遗志,她想要保护好这个她父母为之献身的国家……也是因为她的特殊情况,她确实未曾下过基层,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总是咄咄逼人,小路啊,原谅她吧。”
路远明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低着头道:“我早就原谅她了,从第一个场域里,她第一个跟着我往鬼怪冲去时,我就原谅她了……她的名字叫什么。”
“……无名吧。”
汪老叹息着说道:“就和那无数的先烈那样,这是她的遗愿,无名,又可以是任何一个名字,小路,你若真想要知道她的名字,你可以随时去翻她的档案,又或者是永远记得她所做的事,而不只是区区一个名字,然后在每一次看到红旗升起时想起她,看到人民纪念碑时想起她,看到这无数将我们当成脊梁,当成靠山的人民群众时想起她……我想,这就够了。”
路远明死死咬着牙,无声的哭得稀里哗啦。
这时,雅间大门有敲门声响起,也不用旁人开门,那一穗一星的军官就走了进来,他先冲汪老点了点头,接着就对路远明道:“路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开始吗?”
路远明胡乱抹了一下脸,接着就站起来道:“好,我们走。”
然后走出几步的路远明,他忽然转头对汪老说道:“汪爷爷,她,还有他们……已经是我心目中的光了,放心吧,我不会意志消沉,我……”
“会照亮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