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知道,这种能治疗疟疾的“神药”提炼自金鸡纳树,至于如何萃取和提炼,那就不得而知了。
英格兰、法国、西班牙、荷兰等欧洲国家也曾向医学界和民间发布高额悬赏令,征集金鸡纳树中的抗疟成分的提取方法。
但受限于该制备工艺异常复杂,以及化学知识的匮乏,导致最终提取的成品率非常低,治疗效果也是极差。
此外,抗疟剂的原材料金鸡纳树皮产量受自然环境极大影响,价格波动也非常大。1722年,西属秘鲁总督区境内的金鸡纳树皮产量因特殊天气情况锐减,价格一度飙升至每公斤300里弗,让欧洲各国的求购者们叫苦不迭。
哦,对了,为了确保对金鸡纳树的垄断,赚取高额利润,西班牙政府也学着齐国的方法,将金鸡纳树列为管控物资,禁止任何国家和个人获取该树种,以防金鸡纳树的对外扩散。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拥有治疗疟疾的药物原料仅存在于齐西两国,人为地抬高了抗疟品的价格,更是限制了其他国家大规模获得抗疟物资的输入规模。
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能抗疟疾的树皮对于海外殖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英格兰皇家非洲贸易公司在过去十年时间里,一共有五千八百多人死在了几内亚,其中因病死亡的人数为四千七百多人。
1730年,一百五十名驻扎在荷属黄金海岸的德意志武装雇佣军士兵中,能正常执勤的人只有三十二人。
法属圣多明戈殖民领地,每年死于疟疾、黄热病、痢疾、霍乱等各种热带传染性疾病的人数大概在五百至六百人(不包括黑人奴隶和黑白混血)。
甚至在个别年份,有整個移民定居点因发生大规模传染疾病而团灭的记录。
若是有心观察每一座法国城镇或移民定居点的附近荒野,你就会发现那里密密麻麻地竖立了无数的墓碑。
反观齐国人这边,自入驻瑞安港以来六年时间,齐国殖民官员和移民共计非正常死亡人数为二百三十多,其中死于各种热带传染性疾病的人仅有一百四十多人。
通过这些数据对比,便能看到齐国人的海外殖民成本--嗯,这里主要是指人力成本,要比欧洲同行“经济”得多。
这意味着齐国可以更少的人力损耗,全力开拓出更多的殖民领地。
这一切,无不让欧洲同行为之嫉妒和憎恨。
他们明明有医治热带传染疾病的“神药”,却不愿意拿出来跟文明世界的人们共同分享,这是何等的自私,又是何等的残忍。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齐国人之所以这般弊帚自珍,不舍得将有关抗疟剂之类的药品大规模地对外销售,除了金鸡纳萃取提炼过程复杂,产量比较低之外,还有一个险恶的用心,那就是不希望欧洲国家对热带地区的殖民进程加快,从而提升自身实力。
像圣多明戈这座法属殖民领地,尽管以生产大量的甘蔗和烟草而使得法国人赚得盆满钵满,但却因为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湿热的气候,使得该地频发各种热带疾病,每年都会带走数百乃至上千名法国殖民者的生命,导致法国政府在控制该岛八十多年以来,人口规模仅有三万左右(不含黑人奴隶和黑白混血)。
而同样处于热带地区的齐属海州总督区(范围包括今巴拿马科伊瓦岛、珍珠群岛,以及地峡附近的阿苏埃罗半岛),在不到二十年时间,人口规模就已达近万人(不含当地印第安人)。
要知道,海州总督区距离齐国本土的直线超过一万六千多公里,即使以齐国行驶速度最快的蒸汽船,整个航程下来也要耗时一个多月,移民难度和移民成本绝对远远超过法国人。
但因为齐国人有完善的医疗卫生系统,还有相应的抗热带疾病中草药,使得移民死亡率大大低于法属圣多明戈领地,这就导致齐国所控制的殖民领地人口留存数量有一定的保障,而不需要像法国人一样,每年必须安排相应规模的移民,以补充殖民地因各种疾病所造成的人口损失。
当然,也并不是说欧洲殖民者从齐国人手里连一点抗疟剂都无法搞到。最起码殖民地的总督、高级官员、教区大主教,以及身家巨万的大种植园主还是能通过黑市高价获得一些保命的“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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