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顿时引发了乌兰部的强烈反应,再这般无穷无尽地征丁下去,不到六千帐的乌兰部怕是要被榨干最后一滴血!
于是,乌兰部首领车登扎布公然拒绝了秦廷的征召,并利用自己在阿尔泰乌梁海和汗哈屯乌梁海的影响及威望,开始积极联络喀尔喀诸部王公首领,进行彼此串联,希望大家联合起来,共同抵制大秦的强征壮丁行径。
他不失时机到处派人送信给喀尔喀诸札萨克,策动反秦,宣称大秦连年征战,以蒙制蒙,在攻伐准噶尔的时候,纯粹是拿他们喀尔喀蒙古诸部为炮灰,不仅出人,还要提供无数的牛马牲畜,极大地拖累喀尔喀。
喀尔喀为成吉思汗的后裔,在原大清时期,向来不会治罪,大家的日子虽然比较清苦,但都比较自由,可以任意处置部族内部自己的事务。
可现在倒好,大秦朝廷不仅在喀尔喀蒙古筑城修垒,还迁移大量汉民来到草原,跟我们部族争抢草原和土地。
他们还以两大都护府的名义,对喀尔喀诸札萨克的事务进行干涉,稍有不从,便会剥夺领地和部族,这日子过得也忒不自在了。
既如此,大家干脆联合起来,将汉人逐出草原,恢复昔日诸部自治的秩序,大家重新过上那种无忧无虑且自由自在的生活。
车登扎布的宣传迎合了土谢图汗部为首的喀尔喀诸札萨克对秦廷的不满情绪,得到了哲卜尊丹班珠尔、土谢图汗延丕勒多尔济的同情和支持,另外旺沁多尔济、贝子朋楚克、公丹拜及阿雅喇等有影响力的众多台吉、诺延也纷纷附和响应。
在这种形势下,车登扎布于今年二月,寒冬大雪,道路不通之际,以喀尔喀诸部联盟的名义尽撤通往阿尔泰和漠南所有驿站喀尔喀兵丁,使得整个喀尔喀蒙古与漠南和西域之间的联系全部中断。
到了四月中旬,冰雪尚未完全融化,车登扎布利用喀尔喀举部反秦的高涨情绪,分路攻打了定边城、靖远城、遂宁城等都护府驻地,一时间使反秦战火燃遍了喀尔喀各地。
在车登扎布等诸多蒙古王公首领的煽动下,广大牧民中也纷纷群起响应。蒙古骑兵向各地的汉人军屯点和汉商发起了攻击,他们肆意屠戮汉民,抢夺了财物、家畜。
甚至有许多自发的起事的小股牧民武装,他们攻打地方衙门,杀死当地汉人官员和商人,其目的除了为得到急需的生活物资外,还想以此契机摆脱欠汉商的种种债务。
长期的游牧生活和藏传佛教思想的熏陶,使得此时的喀尔喀蒙古部族,不仅缺乏改变环境的动力,也缺乏改变现状的欲望和经济头脑。因此,在与内陆汉人移民的利益交往过程中,经常稀里糊涂地吃大亏。
“土货以酒为大宗,蒙人以其牛马皮革来市,汉商收买之后,鲜有给予现款者,必多方劝其购置他物,重利盘剥,殊不合商业正轨,而获赢之厚,远非内地所能及者”。
一言概之,在此时的蒙人心目中,汉人成为“狡诈”和“贪婪者”的代名词。
我们蒙古人的普遍穷苦,皆赖汉人的到来。
再加上汉人移民在屯垦种植时,往往会认为林地和草场乃为“荒地”,烧草(林)垦荒谓之“天经地义”。为此,蒙汉双方冲突不断,“(汉民)因砍伐山林而早已与蒙人积怨”,“垦种日,有碍蒙人牧场”。
如今,诸部起事,无数部族旗民遂争相追附,跟着部落头人攻打汉人屯驻之地。
定边城虽然只是一个周长不到两里的夯土小城,驻守镇所兵五百余,加上城内官兵家属和屯殖居民,也不过一千六百多人,但凭借几门小炮和四百多枝火枪,硬是在三千多喀尔喀蒙古骑兵的围攻下,坚守了五十多天,丝毫无恙。
喀尔喀骑兵刚刚杀来时,曾试探性地攻了两次城,在付出了数十名骑兵伤亡后,蒙古人便非常理智的选择了围而不攻,打算困死城里的守军。
要知道,这个时候,定边城才度过艰难的一个冬天,积存的物资必然所剩不多,而喀尔喀蒙古诸部封锁了与漠南和西域之间的联系,外来补给自然就此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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