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此言差矣!”王府右史阮英顺面色凝重,摇头说道:“如今之局面,我朝何止独独要应对齐国大举来袭?伪谅郝氏,南方阮逆,一南一北,皆集重兵于我相对而击,已然使得我军首尾难以相顾,前后无法呼应,情势之危急,乃数百年来未曾有之。如此情形,下官以为,当遣使与齐国相商和谈之议,以免刀兵。”
“右史以为齐国现在还会跟我们相商和谈?”郑光炎瞪着阮英顺大声斥道:“现下情况来看,不论是伪谅郝氏,还是南方阮逆,一定是以齐国马首是瞻,皆从齐国号令行事。试问,齐国如此兴师动众,大举入侵,岂能会为和谈之议而止戈息兵?此举,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当下之重,应聚兵备战,并召天下兵马勤王,以死相抗,方有一线生机!”
“郑将军所言甚是。”王府兵曹李洪松出言附和道:“千年以降,北朝大国数伐安南,皆为我所败,铩羽而归。齐国又岂能独免乎?”
“李兵曹,昔年北朝伐我安南,终不成于事,乃是不习水土,更不堪累战,徒耗国力,才不得不罢兵而返。”驯象卫都指挥使杜玉福出言反驳道:“今日是何情形,诸位难道有所不知?且不说南方阮逆不会有水土不服之累,就是伪谅郝氏亦在北方经营数十年,也早已熟谙此间气候地理,怎会不败而走?就是那齐国,于南方也据有大片领地,还有百万地方之民,比之北朝大国征伐会更有持久之力。而今,我朝兵力、武器、士气皆落下风,如何能以之相持相抗?”
“杜指挥是在建议我等不战而降吗?”
“不敢。末将只是将此间情形说与王上所知,可不会让尔等意气用事坏了整个大局,导致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境地。”
“你的大局怕不是要向那齐国屈膝投降吧。谁不知道,你杜家在战前可是与齐国商人交联密切,每年经营齐国商品皆获利巨万,自然是不想跟齐国人拼死一搏。”
“贼子,安敢于王上面前公然构陷我杜某?……今日,当着诸臣当面,你且将此话说个明白。若不然,我杜某与你不能共存于世上!”
“二位切勿争吵,当议此间要务为紧。”
“……贼子污我清名,实乃容忍。”
“好了,好了,此国难之际,二位需相忍为先,以国事为重。”
“……”
“以臣之见,齐国兵甲之利,铳炮之威,我朝实难以抗,且以和议为先。万一,齐国人也不想损耗太大,允了我们和谈之请呢?”
“幼稚之论!下官以为,当立足于打,然后以战促和,让齐国知晓我大黎非软弱可期之辈。”
“……我们或可转向西部,退往哀牢之地,以暂避齐军锋芒。”
“可笑!西部山区,哀牢之地,无以足够供应,如何持之以久?怕不是旬月时间,人都散完了。”
“……”
郑杠听到群臣集议之言,众说纷纭,各有定论,只觉得头如斗大,脑中更是混乱至极,忍不住痛苦地以手抚额,委实难以抉择。
是战?
亦或是和?
“王上……”
正当争吵不休时,皇城侍卫亲军指挥使郑安良匆匆赶来,一脸惶然的表情。
“何事?……直言报来!”郑杠看着他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甚是不耐,厉声喝道。
“王上,陛下……,陛下不在了……”
“嗯?”郑杠疑惑地看着郑安良,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陛下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位被囚于皇宫的天子死了?
“王上,陛下他……他已离宫而走,不知所踪……”
郑杠闻言,立时惊得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陛下逃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