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广南王阮福澍突然心血来潮,领着十余文武官员,打着罗伞,亲自视察王宫的营建进度。
如今,广南国政通人和,风调雨顺,真是难得的一片太平盛世。
早在先王阮福淍时期,经过多次遣使上表齐国,乞贡求封为王,终获恩准,赐“广南阮福永镇之宝”涂金银印(郡王待遇)。
由此,阮氏在做了一百多年“临时广南王”后,终于转正成为一名有编制的国王,正式与北朝郑氏分庭抗礼。
你们黎朝前有大明敕封,后又有大秦御赐,“世修职贡”,自诩为安南正朔。
如今,我广南国也是有了大国承认并册封的,再也不是你们郑氏口中喊打喊杀的反贼叛逆了!
说来也是唏嘘不已,广南国在数十年前被齐国狠狠修理了两顿,都城富春还被齐军攻破,君臣上下更是做了人家的俘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地区局势的发展演变,广南国很快就认清形势,明白以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别说想要报仇雪恨,若是一意与齐国为敌,说不定在北有郑氏的威胁,南有占城和齐国的进袭,到最后恐怕连国柞都不一定保得住。
既然如此,那莫如干脆抱个大腿吧!
广南国可不像安南黎朝那般有太多历史包袱,本来就是割据自立的地方势力,无所谓君臣大义,更没有圣贤道德的约束,只要能维系阮氏的政权合法性,确保自身不被吞灭,寻个靠山,认个宗主,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还别说,跟着齐国混了四十多年,不仅自身安全得到极大的保障,而且整个国家实力也得以快速增长。
稻米、蔗糖、木材、渔获等商品货物通过齐国商人,源源不断地输往大陆秦国、日本、琉球以及暹罗、柬埔寨等周边国家和地区,为广南国带来了大量金银货币。
同时,来自汉洲本土的各种工业制成品,也极大地丰富了广南国的商品市场,有效提升了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
这小日子比起以前,简直不要太好过。
百姓的日子好过了,那作为一国之君,是不是也该享受享受?
那就给自己盖一座宫殿吧。
“回王上,这金华宫的营建若是以目前进度持续推进的话,明年十月底之前,必然会顺利完工。”督造官引领着广南王巡视着整个建造工地,语气颇为笃定地说道:“在这座宫殿的部分建筑物上,我们根据齐国工程师的建议,使用了大量的水泥和钢材,将会把主殿修建的更为宏大、更为坚固。”
“甚好!”广南王阮福澍满意地点着头,“此间指导施工的齐国匠师,尔等需精心侍候,勿要轻慢。”
“臣,谨遵王命。”
“当然,这些征发的匠人和夫子,也不能太过苛待,日常饮食需足量供应,酷热阴雨天气,也当适量休憩。”
“我王仁厚,乃万民之福!”
“对了,王家花园营建进度需得赶一赶,确保在下个月中旬完工。齐国公使告知寡人,齐国大皇帝和内阁总理大臣赠送与我广南的珍禽异兽已在本土装船启运,到时候,可不能没有地方盛载放养。”
“臣定不辱王命!……”
“王上,沱灢(岘港)急报……”
正说着,一名内侍突然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份加急文书,走到近前后,跪倒在地,双手将文书呈与广南王。
阮福澍伸手接过文书,拆开封漆,取出里面的密件。
“哈哈……,天助我也!”
阮福澍一目十行地看完后,顿时大喜过望,右手紧紧地攥住了那封密件。
“传令,神卫新军、禁卫军、左右武卫、各地镇守部队全面进入战备状态。”
“臣,领命。”
“命令,沱灢水师舰队立即起锚出航,逼近北朝海域待命。”
“臣,领命。”
“着令户部、工部清点库藏,并立即筹集更多的粮秣军械等物资,准备应对大战。”
“……臣,领命。”
“王上,此番何为?”王国内阁总理陈显平一脸的惊疑。
“陈卿,齐国润州总督、珉王殿下被北朝密谍刺死于海上。”阮福澍满脸的兴奋,“北朝惹出这般祸端,岂能不遭致齐国报复和打击?如此,我广南收复北方,一统安南,将指日可待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