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曾经已然冷却的心思,忽然又热络了起来。
若是父皇为了确保帝国的平稳过渡,为了在他身后大齐皇室更快的掌控国内局势,说不定还真的会依内阁僚臣和部分尚书所想,将他扶立为太子,最终继承帝国皇帝之位。
我大齐皇室至今--好吧,传承历史稍稍有些短了点——还未立过皇太孙的先例,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朱明永乐靖难的旧事,多半会让所有人引以为忌。
主少国疑呀!
当然,我大齐宗室子弟尚未有在本土和周边海外领地实封的藩国,不至于发生一场所谓的“靖难之役”。
但那位皇长孙年岁也太过年轻了点,就凭他,能掌控这么大一个帝国的局势吗?
三日后,太子最终不治薨逝。
就在嘉王齐惟浚兴冲冲地以二皇子身份频繁接触内阁僚臣和军方将领时,太子薨逝的第二日,便从南都府传来泰平帝的电报谕旨,册封皇长孙为太孙,克日后,将一起乘坐火车返回长安。
齐惟浚顿时如遭雷击,闭门于府中唯有惨然苦笑。
长子继承,终为礼不可废!
可以想象,待太孙继皇帝位后,获悉他在太子病重和薨逝期间的所作所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虽然,我齐国尚未有残害宗室子弟的事情发生,但就凭他敢谋夺皇位的行径,肯定会遭到新皇的忌惮和处置。
就算不杀他,但寻一个荒僻的海外领地,将他打发过去就封外藩,恐怕是一个大概率发生的事情。
好不心甘呀!
从富庶繁华的汉洲本土,给扔到一处鸟不拉屎的海外领地,何其悲哀。
就在嘉王齐惟浚在长安府邸中自怨自艾、惶恐不安的时候,泰平帝携皇太孙已乘坐火车,从帝国的南疆不断地向长安城进发。
11月14日,泰平帝所乘专列抵达临淄城,同时发出一份谕旨,命令长安卫戍部队和禁卫军在长安实施有限宵禁,每日傍晚八时后,所有娱乐服务经营商铺停止营业,居民也禁止随意出门。
11月15日,皇帝专列进抵大兴,内阁总理大臣、军队总参谋长、陆军总司令、宪兵总司令、民调处总制、黑衣卫总制等数十位军政官员于火车站迎接泰平帝,在简单汇报长安城情况后,便乘坐专列,一同返回长安。
当日下午四时,专列驶入长安火车站,随即在数百名禁卫军和宪兵的护送下,泰平帝携太孙返回太初宫。
次日,内阁总理大臣,各部尚书、军队高级将领、皇室宗亲齐聚太初宫永昌殿,泰平帝正式宣布册封皇长孙齐泽烜为太孙,兼禁卫军总司令、枢密院大都督,并随侍皇帝身边,日常听政议事。
11月17日,长安府尹楚承炜调任东州(今新西兰及周边岛屿),任该地总督。原汉东省总督郑师良转任吏部右尚书,兼长安府尹。
原禁卫军副总参谋长、广威将军(少将)滕锡光晋升为陆军镇国将军(中将),转任陆军总参谋长。原军队总装备部长官、海军镇国将军何光跃转任南太平洋舰队司令。
内阁殖民事务部尚书彭福先转任吕宋总督,其职务由北岭省总督接任。
内政事务部铨选司郎中潘季宣转任汉东省代总督。
原民调处总制王炳森转任内政事务部右尚书,统管全国预备役、警察总司、地方乡兵。
原皇室秘书监总制罗康宁转任民调处总制。
……
这番眼花缭乱的人事调动,涉及诸多各部事务官员,也有一方诸侯,更有军队将领,有的是通过内阁政令,有的直接出自皇帝谕旨,让人错愕不已。
但明眼人却从这些官员和军方将领调动的过程中体味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帝陛下在为太孙即位,开始重新调整国内政治格局!
这次人事变动应该仅仅只是开始,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说不定,到了最后,连内阁大臣和军队最高层都会出现一些变动。
皇太孙毕竟太过年轻了,未有皇帝陛下的支持,可能old不住帝国政局!
“你怕吗?”泰平帝疲倦地靠坐在软塌上,微闭着双眼,轻声问道。
“孙儿有些……害怕。”齐泽烜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担忧地看着泰平帝。
一副前所未有的重担狠狠地压在了他稍显稚嫩的肩膀之上,若是没有几分惶然和忧虑,那自然是假话。
“无需害怕,一切还有我呢!”泰平帝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不由使劲咬了咬下唇,试图让自己尽量稍事振作一点,“另外,我们要感谢太祖皇帝所建立的政治架构,即使皇室出个意外,依托内阁也能撑起这个帝国继续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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