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乘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不会因为卢祎的一两句话就改变了想法。
需要拿出来实在的东西。
卢祎叫来旁边的匡孝,让他以门下书佐的身份赶走庭院里所有小吏,只剩下了参与土断的几人。
等到庭院清空了,可以说话了。
卢祎开门见山的说道:“土断涉及了祖公的北伐大业,本官就不赘述了,只说叫你来的目的。你明日带着庄园里的部曲,再拉上关系好的侨望豪族,一起去侵占本地豪族殷乂的田地。”
公乘雄还是没有说话,牵着黑骏河西马站在庭院里。
好处说完了。
接下来应该说为了土断的付出了。
结果,公乘雄等着庭院里摆放的日晷走了一格了,还是没有等来卢祎说的付出。
“没了?”
公乘雄困惑了:“就这般简单,只是为了让郎侵占本地豪族的田地,没有别的索求了?”
世上哪有只有回报,没有付出的好事。
卢祎点头了:“没了,另外你等侨望豪族侵占本地豪族田地的行为,还会获得祖令的支持,帮你们顶住县署官员的压力,范阳祖氏的祖公也会帮着侨望豪族顶住本地士族的压力。”
好处越多。
公乘雄心里越慌了,狐疑道:“你莫不是在坑郎,平白无故让祖令、祖公得罪人,最后却为了郎的豪族获得更多田地。”
他又不是祖逖在外面野合生的儿子,就算是奸生子,地位还不如妾生子。
祖逖不会为了一个奸生子得罪了高门士族。
卢祎郑重说道:“说错了,不是伱的豪族,应该是侨望豪族。算了,还是让祖令亲口说与你一个承诺。”
祖道重在高门士族里有很好的名声,出了名的信守承诺,不会做出违背承诺的事。
卢祎一个寒门庶族说话没分量,祖道重就不同了,他可是郡望范阳祖氏的族人。
祖道重走出来直接说道:“本官宾客说的一切承诺,都是代替本官说话,说出的所有承诺都会答应。”
有了祖道重的这句承诺,公乘雄放心了,抱拳道:“多谢祖令深明大义,侨望豪族不会忘了祖令的恩情。”
公乘雄骑上黑骏河西马快速离开了。
从刚来时候的坚决不同意掺和土断,变成了比谁都急切。
形势的斗转,让在场几人眼花缭乱了。
祖道重拍了拍卢祎的肩膀,感慨道:“还是你有办法,着实擅长雄辩了,卫策是袍泽兄弟都没说服公乘雄,让你一个外人说服了。”
卢祎脱了高齿木屐,走进了官廨,摇了摇说道:“下官不是说服了公乘雄,是给了他足够的利益,钱帛动人心啊。”
换作了士族子弟恨不得清谈阔论一番,把自己说成苏秦张仪,当是京口第一雄辩贤才。
卢祎直接说出了俗物金钱,才是根本原因。
“扑哧。”
郗璇拿着精美的深红色小巧漆要扇遮住了樱桃小嘴,笑靥如花了:“你倒是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