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五环诗人,里尔戈能看出叶芝在诗人之道上已有高环水准,以他的年纪,这种成就着实惊人!
白须蜷曲宛如智者般的里尔戈,双目泛着微光,语气泛起一丝惊讶,喃喃道:
“我怎么会从这首曲子里听出牧神的意蕴……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闻言,理查德院长睁大双眼。
牧神和光明之神,是旧纪元最为杰出的两位音乐之神。
里尔戈先生称赞叶芝的演奏有牧神的韵味,这无疑是极高的赞美!
就连会场里躁动的氛围都在这悠扬的乐曲里渐渐平复,众人的思绪仿佛跟随着叶芝的音乐,置身于仲夏的午后。
鲜花环绕、月桂飘香,有位俊美如光明之神的少年,挺拔屹立在舞台之上,嗓音如夜莺般悦耳,缓缓道:
“诗题是,《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诗作源于现代诗人纪伯伦,他与鲁迅、泰戈尔一起,被称为东方近代史的三大文学家。
叶芝抄的这首诗,来自纪伯伦的诗歌选集《沙与沫》,以揭露人性的共通弱点,呼吁人们荡涤灵魂,追求更为高尚的境界。
话音落下,不少观众脸上显现困惑之色。
诗人们向来赞美灵魂,这是超凡力量的根基,一篇以鄙视为名的视作,岂不是有离题的嫌疑?
但是,有的诗人们脸上显露思忖之色…诗作是需要创新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叶芝男爵明显是采用反差的手段,不由带着好奇继续往下聆听。
伴着诗琴拨弹出的乐曲,叶芝藉由‘夜莺歌喉’加持,曼声而吟。
“第一次,是当我看到她本可进取,却故作谦卑。”
“第二次,是当我看到她在瘸子前,却跛行而过。”
众人不约为之一怔,谦卑向来是骑士所推崇的美德,叶芝男爵怎么突然唱起了反调?
理查德不由地看向里尔戈,只见他捋着胡须,目露微光,喃喃道:“故作谦卑,那就不是谦虚,而是虚伪与傲慢。”
叶芝继续道:
“第三次,是当她在难易之间,选择了容易。”
“第四次,是当她犯了错,而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会场已经安静下来,众人仔细聆听着,脸上显露思忖之色。
‘选择容易的道路,总是更为轻松的,但灵魂却是在困难艰辛里不断前行。’
里尔戈眼神微动,心道:
‘而用别人的错误来安慰自己……本就是最大的错误。’
叶芝道:
“第五次,是当她因软弱而忍让,仍声称为自己的坚韧。”
“第六次,是当她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殊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的其中一副。”
“第七次,是当她吟唱圣歌,还自诩为一种美德。”
诗篇来到结尾,乐曲也已临近尾声,整座会场陷入寂静。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叙事诗,而是以抒情为主,引发的感想因人而异。
二层露台上,茱恩若有所思,半晌后轻轻叹息:
“真不知道这家伙年纪轻轻,哪来这么高深的思想境界!”
艾尔莎早已在手册上将这首小诗摘录下来,捧在手里细细阅读,爱不释手似的,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你看得懂?”茱恩表示怀疑。
“看不懂,但是很有意境!”艾尔莎微笑地说。
茱恩无奈一笑,道:“能读出意境,你也算是进步显著了。”
阳伞之下,公爵夫人的美目流露出丝丝微光,招手让管家过来,附耳低语。
佩伦眉头紧皱,直言不讳道:“我不喜欢这首诗,似乎没有任何情节,只是抒发议论?”
“准确来说,是灵魂的自省。只有通过自省,才能让灵魂抵达更高的境界。”里尔戈感慨地说,“在我看来,这是一篇足以流传后世的名作!”
“或许因为这首诗歌没有歌颂爱情,让你不太满意。”理查德院长谆谆教诲道,“爱情不是诗歌的全部,灵魂更不是由爱情构成的。”
佩伦义正言辞道:“爱情,就是我灵魂的全部!”
里尔戈哑然一笑,旋即看向舞台上年轻的诗人,眼底满是欣赏之色,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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