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忽然冷淡道:“我听说谢王孙当年曾有位胞弟,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于剑道皆有不俗的见解,只是兄长当了家主,弟弟却负气出走了……看样子是故意放出的消息,好让人觉得你们是兄弟反目,然后遭青龙会招揽。”
他娓娓道来,说的慢条斯理,但话音刚落,竟已满目狰狞的闪电般出手,暴起发难。
这人当然不会是冲着灰袍人出手,而是冲着李暮蝉出手。
他手腕一转,手中只似变戏法般从袖中滑出两颗龙眼大小的铁胆,银光灿亮,抖手一振,一道锐急的破空声已照着李暮蝉脑门打去,又准又快,又狠又毒。
李暮蝉岂会不作防备,他早就留意到此人双手腕粗掌厚,可手心却无硬茧,分明是善使暗器的好手。
只这人转腕瞬间,他已轻飘飘的斜飞荡起,身如鬼魅般贴上一侧墙壁。
而那铁胆一击落空,去势不减,竟化作一道灿亮银光陷于石壁之上。
一击不中,紫衣人腾空一跃,另一颗铁胆顺势打来。
李暮蝉见机躲闪,在那墙壁上连连翻转,腾挪借力,忽上忽下。
而上官小仙与那灰袍人亦是有了动作,二人闪身一动,便已悍然撞于一处,如天雷动地火。
双剑起招竟然将一套剑法分以左右手施展出来,既添变化,又增凶险;自昔年“夺命剑客”荆无命以双手剑技名震天下,这江湖上也不知凡几的剑手效仿练剑,但眼前人却能一心两用,施以双剑,可见天资着实不凡。
这边难分难解,另一头的李暮蝉可是叫苦不迭。
那紫衣人铁胆打完,忽又一解衣裳,摇身一转,紫衣一抖一振,如一朵紫云飞旋,竟抖出数十枚寒星点点般的暗器急雨,朝李暮蝉劈头盖脸的罩去。
一时间墙上尽是金石碰撞之声,火花四溅。
外袍一解,此人内里乃是一身劲装,但见腰带,绑腿,两袖,连同后背,尽皆藏满了诸般奇巧夺命的暗器飞镖,双手连取连发,毫不间断,密集如雨。
李暮蝉许是一时不慎,忽然头一歪就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落在了一堆金银后面。
紫衣人昂首大笑,几步赶进,双手自绑腿中抽出两把短匕,作势就要上前彻底了结李暮蝉。但他堪堪走近五步,原本倒地的李暮蝉陡然弹起,还抬手朝他小心翼翼丢来一块五颜六色的锦帕,嘴里不忘嚷道:“接我暗器!”
紫衣人下意识运劲发刀,两把短匕不偏不倚,“嗖嗖”两声,正中李暮蝉胸膛。
而那锦帕则是不急不缓,晃晃悠悠,紫衣嗤之以鼻,抬手就接;不想耳畔忽听那灰袍人急声提醒:“蠢货,那是当年云梦仙子的‘天云五花锦’,奇毒无比,莫要沾上。”
但还是晚了,紫衣人下意识伸手,嘴里还不忘嘲道:“小子,没练过暗器吧!”
可听完灰袍人的话,紫衣人脸都绿了,盖因他右手已将那锦帕当空接住,而后毫不犹豫,左手取刀将右臂生生斩断,疼的是撕心裂肺,厉啸不止。
反观李暮蝉,身中两刀,竟又活生生站了起来。
紫衣人满是不敢置信,可他就见李暮蝉戏谑笑着顺便抬手指了指石壁上的一个窟窿,一旁还刻有三个清晰小字。
“金丝甲。”
李暮蝉一面取出衣襟里垫着的软甲,一面冷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厉害,这都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