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蝉奇道:“那你们是如何得以幸存的?”
王怜花长呼出一口气,语气复杂地道:“全凭沈浪惊才绝艳,临敌突破,将明玉功修至圆满,吾等方才化险为夷。”
李暮蝉失声道:“明玉功大成?”
王怜花站在船头,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幽幽地道:“不错……那等威能实属我生平仅见。但可惜啊,朱大也不遑多让,一身武学贯彻东西,所学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李暮蝉追问道:“那最后谁赢了?”
王怜花摇头,“不知,武学达至他们那般境界,胜负输赢已非寻常武夫那般所能揣测,有时或许就是一招胜负,有时或许要战至无招可出,无力可使,舍命相搏。”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不曾亲眼目睹那一战。
言语至此,二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只说小船一路破浪疾行,足足过去小半炷香的功夫,王怜花突然招呼道:“前面有座小岛,先上去避一避。”
李暮蝉闻声抬眼,就见前方雾气不知不觉已变得稀薄起来,一座岛屿渐渐映入眼帘。
木船随即靠岸,可就在李暮蝉准备下船登岛的瞬间,变故骤起,凶险陡生,一只手掌悄然回转如龙,结结实实落在了他的胸口,而后探指如电,指上运足了劲力,又接连点出数指。
“噗噗噗噗……”
指劲吞吐,带出连连异响。
李暮蝉背着朱七七,双手来不及腾出,胸口已遭重击,几大要穴皆受外力冲击,胸腹间的气息随之暴动,口中闷哼一声,这便踉跄倒退数步,待到站定,面上血色尽数不见。
王怜花不慌不忙的走下船,有些意外的看向李暮蝉,慢悠悠地道:“好小子,不亏是当今武林中的翘楚,接我一掌,连受我五指,居然还能站着。”
李暮蝉神色萎靡,但却惊怒非常地厉叱道:“你这是做什么?”
“呵,做什么?”王怜花戏谑一笑,“我不是已经做了么?亏你还是称雄武林的枭雄,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身负两大盖世绝学?真是暴殄天物。”
李暮蝉身形一晃,踉跄跪倒在地,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你不是王怜花?”
“不,”王怜花面无表情,“我是王怜花。”
此刻李暮蝉看上去十分虚弱,摇摇欲坠,如遭重创,“那你为什么还……”
王怜花仰天长舒一口气,旋即低声笑道:“因为人是会变的啊。小子,看在我那未曾谋面的外孙女的份上,我能留你不死,待到诸事落定,我自会放了你。”
李暮蝉挣扎着站起,道:“沈浪他们是否已遭你毒手?”
王怜花摇头,“哪能啊,沈浪那厮神功已成,绝非我一人可以力敌。”
李暮蝉双眼陡张,像是猜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道:“莫非你已和朱大联手?”
王怜花口中气息不住变化,时轻时重,似乎对李暮蝉那见鬼一样的反应很满意,然后轻轻一点下颌,“不错。”
李暮蝉哑声道:“你们不是朋友么?”
王怜花的脸色莫名一白,然后沉默了足足四五息,方才轻声道:“我们曾经是朋友。”
他走到李暮蝉的面前,又是一指,直指心口。
李暮蝉面露痛苦之色,仿佛他真的很痛苦,然后倒了下去。
这时,岛上传出一个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唔,这傻小子,看来成了天下第一也难改一副热心肠,为了救人居然不惜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声音不轻不重,有些沙哑,又有些和善,还有些玩世不恭。
王怜花冷声道:“药成了没有?”
那个声音笑道:“成了,自然是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