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为了省几块钱给爷爷多买点好吃的,就没坐车,几十里的路我走了一夜,到了医院的时候,脚已经肿的没有知觉了。
我那一点点的轻狂和自尊,被舅舅说的话,狠狠地砸在地上。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要做个出人头地的人,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等到爷爷出院了去舅舅家住的时候,我直接不去上学了,每天跑到老林子里,根据爷爷跟我说的那些事,去捡一些山货,找一些药材。
当初舅舅拿给我的钱交完所有费用还剩了一些,大约剩了小两千块,这笔钱我自己偷偷流了下来。
我不光自己去林子里找山货,我也会去附近村子里收山货。
村里人有时候进山砍柴遇到些新奇东西就捡了回来,他们不认识,又看我拿钱去收,自然乐得买我。
而我从小跟着爷爷耳濡目染,自然认识很多寻常人不认识的药材。
我用了一千五百多块,收了一对何首乌,一些北黄芪,两头小叶山参,可惜这两头参都没用泥土包住,跑了灵气。还收了一些野生的穿山龙,在当时穿山龙还比较常见,收的价格和卖的价格都很正常,现在已经少有野生的穿山龙了。
对了,我还收了一张小虎皮,展开大概一米五六,做毯子刚好。虎皮这东西,在当时禁猎之后,属于最抢手的那一批货。这家的虎皮是两辈前传下来的,家里孩子睡着老是流鼻血,就低价卖给我了,算是让我捡着漏了。
这张虎皮传了两辈,属于老虎的煞气基本都磨没了,只剩丰盛的阳气,睡在上面,寒冬腊月不穿衣服也能感觉热气从骨子里传出来。
我拿着剩的钱买了两个大行李箱,把那些药材和虎皮全部包装好,塞进行李箱里,提着东西就坐上了去哈尔滨的火车。
当时的我脑子一热,瞒着所有人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我当时听说过的大城市最近的只有哈尔滨,但到了以后四处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卖出去的价格和我们那里县城收的价格差不多,一来一回,全卖出去我还倒亏了不少。
好在有好心人跟我说,让我往南再走走,过了关,去燕京卖,燕京这东西少,收的人多,给的价格高。
从哈尔滨到燕京,要四十多个小时,在当时,别说全村了,全县都没几个人去过燕京。
我为了省钱,选了最便宜的硬座,提着两个大行李箱,背后还背这个爷爷给我缝的已经破烂不堪的大书包。我怕有人把我的东西拿走,一刻不离地守着我的两个大箱子。
车站和车上的旅客都对我指指点点,仿佛在说,看!这是哪来的臭乡巴佬!
我背负着别人的不屑和白眼,在两天半后到达了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