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缓缓地回头，看向他。
“放我走。”她淡淡地道，“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这样，她就可以不恨，不怨，不再记得那一场噩梦。
“不可能。”临一尘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撑在龙床上，一激动，面色便变得格外苍白，“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算……就算是让你再刺我一剑，也无所谓。”
白苏平静的眸光有了些许变化。
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临一尘的床边。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剑。
还是昨夜那把剑，安静地插在剑鞘内。
临一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把剑，动了动唇，道：“这把剑名曰‘青龙剑’，乃临天帝国历代皇帝相传的佩剑。临天自建国之始，就从未有哪一任帝王像朕一样伤在青龙剑之下。”
他的目光移到白苏身上，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小白，你是第一个拿此剑重伤一国帝王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人。”
停顿一下，他取下那柄剑，伸到白苏面前，沉声道：“你也将是第一个可以用此剑杀了一国帝王的人。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朕，就用它杀了朕吧。”
白苏看着如此决绝严肃的临一尘，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难道，他真的想让她用这把剑杀了他？
白苏摇了摇头：“你明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也不会再动手杀你。临一尘，我从不知道，你心机如此深沉。”
顿了顿，她摇头：“不，你从来都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不然，我与你相识一场，又怎会连你的身份、相貌都不知道？”
她盯着他的脸，嘴角翘起一道自嘲的笑：“你知道吗？当你莫名其妙地消失后，我满大街地找你，逢人便问，‘可有见到一个身穿白衣温文儒雅的男子？’别人问我，‘他长什么样子啊？’我竟然呆住了。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得到你……怎么可能！”
“我……”临一尘想说点什么。
白苏没有给他机会。
“够了，临一尘！如果不是登基大典上听到‘临一尘’三个字，不是见你看到我时的吃惊表情，恐怕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姓‘临’，不知道你面具下的模样。
你知道吗？两个人之所以能走到一起，不光是因为他们彼此相爱，更多的是他们彼此信任。你从未相信过我，总是欺骗我……这份爱，我白苏要不起！”
临一尘很激动，身体往前一探，抓住白苏的手腕。
“小白。”他盯着她的脸，急切地道，“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许你皇后之位，并许诺从今往后再也不骗你。好吗？”
白苏回头，看着他。
良久，淡淡地开口道：“此生，誓不入皇家，誓不为帝妃。”
“……”临一尘的身体僵住了，握着她手腕的手缓缓地松开。
白苏道：“如果你真的是那个爱过我胜过爱自己的一尘，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