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治礼郎所言若有理,陛下当择而从之,若——”
“裴大人!”
一个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裴恤的话,众人诧异未退的目光再一次惊愕的看向了那个窈窕娇艳的身影,只见楚若胭面带怒意的站起身来,对着裴恤道:“你身为左光禄大夫,何以如此不知轻重?治礼郎的话若有理,陛下会将他打入大牢吗?根本就是他危言耸听祸乱朝堂,你还在为他说话?”
裴恤立刻对着她行礼:“长公主殿下,老臣并非为治礼郎说话。”
“那你是在干什么?”
“老臣是在为他,鸣不平!”
这话,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应对,甚至已经明显带上了对峙的意味,周围的群臣都忍不住发出了声声低呼,而商如意跪在地上,心跳也如头顶滚滚闷雷一般沉重了起来。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回头一看,却是宇文晔,他不动声色的从班列中走出,站到了自己的身边,但这个时候也没说什么,只静静的看向裴恤。
他这是——
商如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恤,忽的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在生气,可仔细回想起来,就只是生气而已,除了带着自己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这明显不像是他的个性和作风——这件事不仅关系着宇文家的未来,更深切的关系着他的未来,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放任不管,只由着自己和宇文渊去做主?
裴恤一家,早就与他交情深厚,裴恤更是亲身经历了前几日楚成斐惩治沈世言的事,他最清楚来龙去脉,也只有他,在此刻发难最为有效。
“鸣不平?”
这三个字,令楚若胭更添几分怒意,狠狠道:“你可知道,他口中妄言,是欺凌君主!”说到这里,楚若胭的眼神一冷,忽然道:“你与沈世言——本来就是一丘之貉,之前就曾经罪犯欺君被流放岭南,这一次皇帝登基大赦天下,让你们回来,你们不但不思将功赎罪,反倒结党营私,借着什么孛星现世的由头祸乱人心!”
说到这里,她咬牙道:“你们,根本就是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她这一句话,立刻吓得众人变了脸色。
要知道,沈世言获罪,就是因为欺君,如今这位长公主把这个罪名也扣到了裴恤的头上,莫非也要将他治罪?
更让众人惊愕的是,这位长公主虽然受宠,但自从她小时候被楚旸抱上朝堂,被吓得哇哇大哭之后,再没有参与过朝政的任何事务,就只是一个受宠的,地位高贵的长公主而已。
却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更是一番话,就要定裴恤的罪!
商如意有些急了,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可手臂上一股沉沉的力道立刻将她拉了回去,转头一看,却是宇文晔,他不动声色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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