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那日救了咱主公,当天晚上,我与简雍不过是去撒了泡尿,他们三竟是先我俩一步义结金兰,倒是把我与简雍撇在了外面!”
傅士仁讲述起所谓的“桃园三结义”。
而区别于说书人添油加醋的讲述…
什么刘、关、张,一见如故…选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选在一个桃花绚烂的园林,举酒结义,对天盟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什么刘备叹息,张飞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
什么刘备、张飞两人饮酒,关羽赶来,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什么关羽与张飞不打不相识;
什么刘备麒麟臂,一人拦下了两人的胳膊…
这些话,若非傅士仁从涿县民兵营起就追随刘备,保不齐傅士仁自己个儿听到了,都得信。
这些都是“有意为之”的传言罢了!
傅士仁口中的,才是最、最、最真实的桃园三结义。
甚至…
就连这“桃园”都是后来,刘备的的名声渐渐地起来后,往上添的。
但,不论如何,刘、关、张义结金兰却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在揭榜投军之时,而是在征讨张纯之后,是他们这波人将装死的刘备救出来之后…
当然,哪怕是现在讲起来这段往事。
傅士仁整个一个大写的懵逼。
——怎么我夜里撒了泡尿,桃园三结义里…就没我傅士仁的名字了?
或许,就从傅士仁这一泡尿起…
蜀汉的故事,就与他傅士仁没有太大的干系!
且…时至今日,他傅士仁越来越不受重视。
可傅士仁心里不平啊!
凭什么?
大家都是武人?都跟着主公一起出生入死?
凭什么你们当上将军?你们说话有分量?我傅士仁就得跟孙子一样,守着这小小的公安城,听凭关羽的调遣?
关羽与老子?到底谁的资历老?这特喵的凭什么?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傅士仁就是标准的这种心态。
——凭什么?
此刻…他无奈的幽幽叹息,像是心突然就塞了起来。“今儿个就讲到这儿了,不讲了,不讲了…改明儿再跟你们讲,咱们主公兵败吕布,在广陵时,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有…咱们主公还吃过人肉呢!”
这是彻彻底底的黑料不打烊了!
按照傅士仁的想法…
——是你刘备先对不起我的,我还不能黑你两句?
就在这时。
“将军…”一名探马快速赶来。
“何事?”傅士仁一边拍着身上的落梅,一边问这探马。
“关四公子关麟的车队,如今在公安城外的梅林处落脚!”探马如实说。“傅将军是不是亲自…”
不等探马把话讲完,傅士仁头也不抬,打断道:“一个关家公子而已?这等事儿,也值得报来?报送于我的?”
探马继续道:“关公发出布告,已经任此关四公子为江夏太守了…”
“啥?”
此言一出,傅士仁一怔,“我特喵的…才是公安城的一方太守啊?他…他才几岁,什么档次?毛都没长全呢吧?就跟三十年征战的我一样,成为太守了?”
这一刻,傅士仁的一双瞳孔瞪大。
心头淤积的不公与悲怆愈演愈烈。
探马道:“听闻,是近来这位关四公履立大功…”
“本将军跟随皇叔将近三十年,本将军立的功,算上脚指头都数不过来?这江夏郡守,这么重要的城郡…怎么能轮到一个十几岁的臭小子,什么档次!”
傅士仁怒不可遏。
他感觉,他又、又、又、又被欺负了。
被刘备“背弃”;
被关羽“欺负”,他心里憋屈坏了。
“将军…这…”探马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关四公子他爱来不来,爱咋咋地?本将军才不会去见他!见也该他来拜见本将军。”傅士仁凝着眉,“还有,传本将军令,公安城的大小官员,都不许去见他!谁见,本将军办谁,特奶奶的,气死我了——”
这…
探马微微一怔,旋即只能拱手,应道:
“喏!”
说话间,他就退下去了。
就在这时,又一名心腹文吏赶来,“将军?”
“有屁就放——”
傅士仁的心情像是糟糕透了。
“是江陵城的糜芳太守…”文吏连忙道:“糜太守说,请傅将军赴江陵城,谈个生意?”
“生意?”
一提到生意,傅士仁那怒不可遏的神情顿时收敛了许多。
他轻轻的一捋胡须,肆无忌惮的道:“什么生意?这糜子方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这世道上,还有什么生意,能比军火生意更赚么?”
嘴上嘟囔着。
傅士仁做出一副视财如命的表情,不过,糜芳特地来请他,倒是生出了几许好奇。
“备马,去特娘的江陵——”
从语气上上,傅士仁,他依旧生着闷气呢。
这两年,他主打的就是一个憋屈。
当然…
这份憋屈带来的心灵上的创伤,是可以用巨大的财富来弥补的。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贪墨点儿?怎么了?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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