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能退,周家椿这个文选司郎中却不能退。眼看皇帝就要开始议事,似乎文选司被侍郎亲掌的事情已经被人默认,周家椿鼓起勇气,上前道:
“陛下,臣文选司郎中周家椿,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文选司有郎中、员外郎、主事,各司其职,无需侍郎亲掌。”
朱由检见此情景,颇有些讶异地看向杨景辰。意思是事情已经交给你办,难道你堂堂侍郎,还压不住文选司郎中?总不能连这点小事,都要自己这个皇帝亲自下场。
杨景辰虽然看不出皇帝目光中的含义,但他却知道自己只要让皇帝不满意、以后很可能就是戴罪之身。眼看皇帝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杨景辰迎着众臣目光,向周家椿道:
“周郎中,本官且问问你,文选司执掌何事?”
周家椿昂首挺胸,怡然不惧地道:
“文选司掌天下官吏班秩品命。凡铨综选授之典、注拟黜陟之法,各参伍而分理之。”
“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杨侍郎想违反吗?”
杨景辰慢悠悠地说道:
“那有哪条规矩,规定文选司执掌加衔?”
“又有哪条规矩,规定文选司执掌推升?”
“周郎中你告诉我,太祖定的规矩有这两条吗?《大明会典》上有规定吗?”
周家椿闻言一滞,心说加衔、推升都是后来出现的,太祖哪里会规定这些。至于《大明会典》,最近的一次修订是在万历十三年,哪里会把万历怠政后文官约定俗成的规矩写进去。杨景辰这种问法,在他看来是胡搅蛮缠。
不过,杨景辰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只听他语气陡然一变,急声道:
“陛下让我亲掌文选司,是为了方便执掌加衔和推升。这和户部督理钱法侍郎、兵部协理京营戎政侍郎、工部总理河道侍郎,是一样的道理。”
“你身为文选司郎中,不但不体会陛下深意,反而执着于自身权位,妄图把窃取的职权据为己有,到底是何居心?”
周家椿听得面色通红,想要辩解一时又想不到言语,有些赌气地道:
“陛下若觉得我这个文选司郎中不称职,就请罢免我吧!”
“无缘无故削去职权,不是对待臣子的道理。”
朱由检听得皱眉,杨景辰更是怒斥道:
“周郎中,按你这个说法,朝廷该不该设置督理钱法侍郎、总理河道侍郎?”
“总督仓场、总督漕运这些官职,是不是也不该设?”
这个地图炮开得有些大,都向地方督抚蔓延了,周家椿连说不敢,心里却有些不服气。毕竟在他看来,文选司自己负责加衔、推升也能办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侍郎亲掌。
见他这个样子,朱由检觉得他不是能好好配合的。他也懒得和一个五品郎中纠缠,直接道:
“周家椿御前失仪,闭门思过一月,郎中职务由员外郎暂代。”
“杨景辰定为吏部专督加衔推升侍郎,同时分管文选司。”
杨景辰领旨听命,周家椿面色一白,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谓大败亏输,丢了文选司职权不说,还把郎中的位子给弄没了。闭门思过一月之后,文选司不可能还有自己的位子,自己以后的前途,也是完全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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