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知道,无论时局怎么变,自己都能够从容应对。
“无论信王登极后是用徐应元,还是继续用魏忠贤,我这个御马监掌印太监他们都不会动。”
“现在的我,也有坐观风云的本钱了!”
所以,他很快平心静气,不疾不徐道:
“老叔,何必这么心急呢?”
“侄儿在宫里是您照看,也是您举荐给魏公公的。”
“宫里有什么消息,我能不告诉您吗?”
说着,涂文辅打量了一下周围,附在徐应元耳边,低声道:
“陛下自五月落水以来,身体一直不见好。”
“上个月,兵部尚书霍维华的妻弟陆荩臣进仙方灵露饮,说是什么米谷之精华。陛下最初喝着感觉很甘甜,后来嫌水汪汪的,让御药房不必蒸进。自此之后,陛下身体日渐浮肿,药石无效,眼看撑不了多久了。”
“魏公公因此怨愤霍维华,霍维华已经怕得要把宁锦之战荫子功劳让给袁崇焕,自己脱身而出,以后再卷土重来。”
“你说,若是陛下还有救的话,霍维华至于会怕成这样吗?”
徐应元听得心中狂喜,面上却故作悲伤,哀戚道:
“这么说,陛下……陛下……”
同样面色悲戚,涂文辅点了点头,说道:
“大概就在这个月了。”
“这件事已经引起群臣注意,陛下今天之所以召见信王,就是因为内阁首辅黄立极,率文武百官到宫门问安。”
“陛下在乾清宫西暖阁召见他们后,随后召见了信王。”
“百官知道这件事情后,明天应该还会觐见陛下,请求定下后事。”
强压住内心欢喜,徐应元激动地道:
“那你说明天会怎么样?”
“陛下会册封信王为皇太弟吗?”
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信王继位定下来,免得发生意外。
涂文辅听到之后,却是皱紧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道:
“按理说应该是,就怕……”
“就怕什么?”徐应元追问。
“就怕魏公公不死心,还有其他想法!”涂文辅压低声音道。
不明所以,徐应元道:
“其他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
“任容妃生的皇子,被去年的王恭厂之变吓死了。”
“其他皇子也都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有的都没机会生下来。”
“都到这时候了,魏公公还能做什么?”
没有立即回答,涂文辅故作忧虑,向徐应元道:
“侄儿会小心打探,老叔放心就好!”
“不过老叔这边,一定要小心些,不要现在就露出和魏公公争夺的意思。”
“等到殿下登极,老叔您当上秉笔太监后,再和他争不迟。”
“说不定那时候魏公公已经认清形势,要求老叔您保他性命呢!”
听得徐应元直咧嘴,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魏忠贤的权势,他心里就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恨不得信王殿下立刻登极,自己也成为九千岁。
涂文辅见他这个样子,同样心中暗笑,已经盘算着要拉哪些人,和自己一同进退。
两人各怀心思,都觉得美好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