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隐忍”一下,以求“顾全大局”?孤隐忍了这么多年,还是换不到父皇的认可、兄弟的尊敬,最终靠的不还是一点一点展露能力,依靠着房俊等人掌握了力量,然后让父皇看到孤的优点,这才保住了储位?
若是一直“隐忍”,孤这会儿怕是早就被父皇给废黜了。父皇活着,自己这个废太子或许还能苟活几日,一旦父皇殡天,无论哪一个兄弟上位,岂能容得了自己这个坐了十余年储君的废太子?
屁的“隐忍”!
岑文本一脸惊惶,赶紧起身,一揖及地,大声道:“老臣知错,还请殿下息怒!”
朝中风波跌宕,太子历经无数次艰险磨砺方才能走到今天,再是软弱的性子也被磨得出现了几许峥嵘,受到指摘的时候再不是以往露出谦逊的微笑,而是强硬回击。
自己一时大意,说错话了啊……
李承乾因为被触及到内心所以硬气了一把,但是旋即见到岑文本与刘洎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心中瞬间又软了下来。
急忙起身,自桌案后绕出,上前两步将岑文本搀扶起来,笑道:“中书令何必如此?是孤说话重了一些,中书令莫要往心里去。”
这番礼贤下士的姿态令岑文本、刘洎甚为动容,他们知道这是李承乾的本性,绝非做作,前者喟然道:“是老臣一时失言,但老臣绝非让殿下抛弃尊严委身事贼,只不过和谈之事干系重大,一时间心中惶恐,思虑不周。”
李承乾搀扶着他坐下,拍拍他的手,长叹道:“孤自然知道和谈才是解决眼下危机最好的办法,但是还请中书令明白,和谈固然重要,却不能一味的为了和谈而和谈。孤乃帝国正朔,纵然不得不向逆贼低头,却也不能连脊梁都弯下来。”
……
告别太子,岑文本与刘洎回到前者处置公务的房舍,刘洎说道:“房俊意欲出兵,此刻怕是已经在调兵遣将,如何是好?”
岑文本思虑再三,道:“殿下既然调查了非是房俊的‘苦肉计’,那自然是长孙无忌不满其余关陇门阀主导和谈,意欲从中作梗。不妨派人去责问宇文士及等人一番,给他们压力,也争取将主动夺回来,免得房二出兵之后,关陇那边再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不顾停战契约,试图破坏和谈。”
既然是长孙无忌悍然出兵偷袭,撕毁停战契约,总不能再反口将错误丢到咱们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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