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听得要吐血,这可不是反正不反正啊…
这事一旦成了,那便就是一项极其恶性的事件,也算是坐实了魔门爱杀皇子这个怪癖。
而接二连三地杀皇子…更何况二皇子比不得那位无足轻重的五皇子…
五弟归五弟,他死了这么久,消息想压就压了,根本没什么风浪。
但杀了李砚后要掀起的舆论压力是不敢想的。
所以此举无异于是将整个魔门所有同道往绝路上赶。
似是看到了裴修年眼中的惊讶,太后娘娘便是又道:
“放心,我宗又非什么才出世的宗门,要做到悄无声息的行事并不算难,此外…若到了行动之际,那世人定然关注的也都是京师,扬州之事,无暇顾及。”
她那一双略带妩媚的凤眸之中忽然又捎带几分厉色:
“如今昭宁帝亲自饲魔、屠子炼丹两件事早已坐实,既然决定动手,不如再闹得更大些。”
这等如同“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话虽然隐晦,但也听得裴修年有些头疼,说到底太后娘娘还是魔门妖女的心思,裴修年便是拱手道:
“孟姨三思,况且…若是京师没瑶光宗之人,娘娘又能如何下手?”
太后娘娘摇头:
“朝堂无人,不代表京师之中无我宗之人,若昭宁帝出紫禁城外,便是有机可乘。”
孟青鸢眸光如水,嗓音淡雅,“时机难得,本宫自然不能放过,此本大计,只不过一直没什么进展,你倒是送来了惊喜。”
什么叫做机会难得?
这样的皇子之死,昭宁帝会去皇陵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出宫机会。
但朝中供奉也不会是吃干饭的啊…
瑶光宗即便再有大势,宗内高手再多,那也不至于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京师重地杀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吧?
这事后可不是众矢之的那么简单,而且本就是魔门动手,即便拿着那两个不算证据的指控也很难洗白这种事。
太后娘娘拍了拍裴修年的手背,抚慰道:
“本宫并不奢望在此时杀昭宁帝,但这样的大事必将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从而在此刻转向扬州,去杀李砚并不难。”
裴修年提了提眉心,这等声东击西的计划是可以,但此事必将闹得极大,京师这样卧虎藏龙之地,声势如此浩大…
到了时候,牵扯人数有多少,忽然跳出来的势力有哪些都说不好,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极难达成,裴修年开口问道:
“娘娘又如何这般笃定二皇子会在昭宁帝去皇陵祭祖之前回扬州?”
不论是出于何种心思,李砚身为皇子,这等皇家场合很难不亲临,他又不是七皇子这等镇守边疆的皇子。
若非北方战事出现变故,哪怕是李祁恐怕也没这么快发回北方。
太后娘娘微微笑了笑,她站起身来,眸光越过窗栏,她的眼中似乎能见整个昭宁的万里疆域,这位似姐似姨的熟妇陌然道:
“因为…烟波楼很快就会在烈火之中化为一摊灰烬。”
裴修年瞳孔放大,所以这才是魔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