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紧孩子拉开车帘,对叶娇喊道:“你来看看孩子啊……”
这声音消失在朱雀大道的热闹中,叶娇小心避开一群经过城门乱叫的驴,问道:“他说什么?”
严从铮道:“大概是请叶小姐放心吧。”
整个赵王府都传遍了,楚王到武侯铺哄女人,结果抱回来一个孩子。
这是进度太快吗?那快得也有些匪夷所思啊。
赵王李璟小跑到李策的院子里,推门就问:“小九啊,怎么还没成婚,先就和离分孩子了?”
刚刚进门的青峰也一脸懵。
他看看李策,再看看孩子,挠头道:“殿下,您在路上撇下我们,自己骑马回来,也才是几天前的事吧?”
这点时间,就算是鸡蛋,也孵不出来。
“不是我的,”李策瞥一眼府医怀中的孩子,嫌弃道,“本王和娇娇的孩子,比这个好看。”
说话间又听到门响,李策连忙就要把孩子抱回来,见进门的是个婢女,才放下孩子作罢。
“捡的。”他没好气道。
“捡的啊?”李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那你那心肝呢?”
李策想到自己着急忙慌回来给孩子看病时,明德门下那一对璧人,顿时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哪有什么心肝?”他瞪了李璟一眼,又微咳着叹气道,“本王的心肝,被虫蛀了。”
叶娇没有来看孩子。
傍晚的时候,京兆府刘砚倒是差人送来口信,说京都暂时没有丢子者报官,所以就请楚王殿下再养几天孩子。
刘砚的风格还是那样,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也没说要结一下医药费。
孩子的病情转危为安,醒来后不哭不闹,赵王妃差嬷嬷把他抱去逗玩,也不认生。
第二日李策觉得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让青峰抱着孩子,他们出去找叶娇。
你不来看,我送上门总可以吧?
结果武侯铺没有,城门下也没有,李策寻来白羡鱼,白羡鱼乖乖禀报道:“在东市听人说书呢。”
听人说书是好事。
她去的地方,一般都是大的酒楼,里面为说书人设个地台,放上齐腰高的桌子。说书人站在桌子后,响板一打,娓娓道来。
爱热闹的人就坐在大堂内,随故事情节或鼓掌叫好,或忍不住痛骂出声。喜好安静的会坐进包房,那里面地方不大,对坐的两人微一起身,就能碰到彼此的额头。
有白羡鱼精确的消息,李策很快找到那处酒楼。
大堂内没找到叶娇,说书人眉飞色舞,讲的竟然是叶娇的故事。当然没有提名唤姓,但略一听,就能对号入座。
——“上回合我们说到‘傻公子误把陷阱进,俏小姐智探黑监牢’,这一回合,我们来讲‘俊将军摔枷护花,俏小姐举步伸冤’。”
“讲这个啊?”青峰踮起脚尖道,“正好让卑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书人口若悬河道:“话说那俊将军带人来抓小姐,与她在垂花门处两两相对。俊将军百般不舍,俏小姐眼泪汪汪。俊将军递上帕子,口中说道:‘我的那个心肝儿宠儿啊,抓你非是我所愿,实在圣命不由人。我情愿与你化作比翼鸟,与你水里成双对。今日你若不能活,我必舍命去跟随!’那俏小姐,穿青衣,披红氅,双眼泪垂把将军望,哭道:‘原以为你我青梅竹马好事近,谁知命不由人遭奸害。我若去走那黄泉路,将军你万不可寻短见。我要你把我记心头,去伸冤,去报仇,去送贼人进阎罗殿。下辈子,再见你,我与你结草衔环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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