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着格桑梅朵这么跑了,皇帝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小九,”他密令道,“朕给你自由调度河东、河西、陇右道兵马的权力,不准格桑梅朵活着回到吐蕃。”
杀了格桑梅朵,起码能慰藉晋州枉死百姓的冤魂。
但是面对如此大的权力,李策拒绝道:“儿臣去查一个人,不需大动干戈调用兵马。”
“需要。”皇帝却不容李策推拒,“朕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密诏,不经中书签送。”
虽然不经中书签送,但太子李璋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监国理政后,宫中已遍布他的亲信。以前是皇帝监督他的一言一行,现在皇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李璋坐在书案前,听内侍禀告这件事,沉静坚毅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淡淡道:“本宫知道了。”
内侍躬身退下,他依旧端正地坐着,手指放在那页书上。
书页鼓起,只要翻过这一页,便能看到那枚璀璨的东珠金钗。
李璋拿起金钗,轻轻揉弄一颗东珠。
“叶娇,”他自言自语道,“你嫁了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请旨去就藩,却手握军政大权、监判魏王案,辖河东、河西、陇右三道军力,位同三镇节度使。
李璋只觉得头痛欲裂。
宿醉让他浑身无力、焦躁不安。他闭上眼,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免失去判断力。
“监判魏王案。”李璋唇角抽动,冷笑道,“就从这里开始吧,听说楚王人善心软。”
狱讼刑罚,最忌心软。
有了魏王案审判定罪的权力,就可以见到重伤被幽禁的严从铮。
严府空空荡荡。
原本车马盈门、富贵堂皇的户部侍郎府,主仆尽数被抓,家产抄没一空,为了检查墙壁有没有夹层,甚至砸了好些窟窿。
院落荒芜,破椅凳丢在地上,抬脚走过去,要小心被瓦片划伤脚趾。
早在来之前,叶娇已经问清楚了情况。
御医每天都会来处理伤势,送药送饭。这是因为严从铮救驾有功,圣上的恩典。
但他身边没有服侍的人。
叶娇难以想象严从铮怎么用破碎的身体照顾自己,躺在幽暗死寂的府邸,度日如年。
“小心。”李策抬手扶住叶娇,叶娇跨过一处血渍,已走到严从铮居住的院落外。
她迈过门栏,发现李策没有跟来。
“娇娇自己去吧,”李策站在结了蛛网的门口,把食匣递过去,道,“有我在,你们不方便说话。”
明明妒忌自己的妻子前来看望故友,但他还是给了叶娇最大程度的包容和自由。
叶娇接过食匣,转身向东厢房走去。推开门,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屋子太暗。
门窗紧闭窗幔低垂,把光线尽数挡在外面。屋内的空气也不好,混杂着血腥、汤药和某种腐败的味道,让人不想前进一步。
叶娇环视四周,找到了一碗馊了的肉粥。
她端起肉粥丢到门外,再一扇扇推开窗子。重伤之人要避免伤风,所以她只开了半扇,让空气流通。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
竖屏挡在门口不远处,上面画着云雾缭绕的远山。临窗矮几上有一樽名贵的越窑青瓷瓶,却插着一枝干枯的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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