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不理会李道立,看着李神符笑道:“侄子今日有些事,不如先送叔王回府,明日一早登门拜访,聆听叔王教诲可好?”
李神符却不理,坐在马背上抬眼观望四周景象,唏嘘道:“倒也不必,老夫在府中待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十几二十年光阴弹指即过,此番出府,才恍然发觉早已物是人非。”
他抬手指着不远处的的太平坊,坊墙上略微露出一角佛塔,昏花的老眼却好似能够看得真切:“那里就是实际寺吧?大业十三年,高祖皇帝在晋阳起兵,事发突然,老夫与孝基、集弘、承范、光大等人正在长安,毫无准备,被卫文升、阴世师缉拿,便押解于这实际寺中,意图全部杀掉。卫文升先杀了集弘,吾等皆以为不能幸免,所幸窦德明及时赶来,劝说卫、阴二人,吾等幸免于难。”
李孝恭蹙紧眉头。
“孝基”便是永安郡王李孝基,无子,李道立出继其门下,“集弘”则是高祖皇帝第五子李智云,“承范”是李道宗,“光大”是高祖之女襄阳公主驸马窦诞……
当年高祖皇帝在晋阳仓促起兵,不少宗室都在长安,被隋朝守将大肆缉拿捉捕,可谓九死一生。
可这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此时提及,意欲何为?难不成这位在玄武门之变以后便蛰伏起来的宗室郡王,在府邸之中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终于觉得气闷,不甘寂寞之下想要出来透透气?
本想听听李神符继续说,却不料他指着李孝恭的马车,道:“他们两个是我派去你府上的,所言之事亦是我所嘱托,你让他们走吧,我们去你府上好生聊聊。”
李孝恭沉默少顷,无奈叹了口气,摇头道:“既然叔王给他们求情,侄子岂能不遵?不过侄子今日的确有事,就不接待叔王了,明日备好礼物登门,聆听叔王教诲。”
见到李孝恭坚持,李神符也不勉强,点点头,挥手道:“那你自去忙吧,明日老夫备好美酒,与你共谋一醉。”
“喏。”
……
眼看着李孝恭率领郡王府亲卫扬长而去,淮南公主夫妇站在大街上被冷风一吹,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们两个相当于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一只脚都踩了进去。
这个时候自是犹有余悸,封言道抹了一把冷汗,道:“河间郡王早已对权位不再留恋,一味纵情享乐,可谓油盐不进,好险。”
如果李孝恭坚持将他们带去陛
就算李承乾当真宅心仁厚不忍刀斧加身,最好的结果也得是阖家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永不叙用……
“不再对权位留恋?”
李神符哼了一声,抬手将后边的马车叫过来,“老夫活了七十年,这双眼识人无数,就未曾见过当真视权力如浮云之人。所谓的不在意,大抵都是得不到,若是近在咫尺,何曾有人能够无动于衷?”
四轮马车来到近前停驻,李道立扶着李神符登上马车,淮南公主夫妇对视一眼,正犹豫着是否跟上,李神符的声音自车厢里传来:“你们且回府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无需再掺和了。”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