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四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终于,二弟子杜度先服软了。
关麟轻轻摆手,命人取下了两人脖颈上的绳索,两人如同一滩软泥一般,趴在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没有人敢在面对那绞刑的刑具时,言及不恐惧。
反观关麟,缓缓走到两人的身前,蹲下身子,依旧是趾高气昂的语气。
“现在,服软了?”
“我…我…”二弟子杜度一手捂着脖子,一边连连的喘气,“四公子,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骂你,可…可…若是还有一次,我…我们还是会拦在你面前,不许你见师傅!”
露出最胆怯的模样,却说着最坦诚的话。
关麟不免也对这位二弟子杜度高看一眼。
倒是三弟子韦汛一言不发,只是咬着唇,俨然…他还是不愿意向“关麟”这样的人低头、屈服!
“四公子…能…能放过我们么?”
杜度期期艾艾的问道。
“现在求饶,晚了!”关麟笑了笑,缓缓起身,背着手,“我这人狠起来,就连我爹都不放过…如何会放过你俩?”
“不过,念在你们都是医者,治病救人,也算是该有些福报,正巧,我与三叔有个赌约,且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
啊…
此言一出,杜度与韦汛同时抬头。
“看到这个屋子中所有的书籍了么?”关麟介绍起来,“这都是我在民间收集的土方子,足足十余本,里面记载的方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方才我与我三叔打赌。”
“莪三叔赌,绝对不会有人能在十日内将这些方剂倒背如流,我却觉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有人肯用功,定然是能做到的!”
言及此处。
关麟随意将两卷竹简扔到两人的面前,让他们一边看,关麟一边说。
“这样吧,十日为期,若你们能将这些方剂倒背如流,谙熟于心…算是帮我赢了这赌局,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权且放过你们!让你们回家给你们师傅养老…若然不能嘛…”
关麟又蹲了下来,意味深长的道:“上一个诋毁我,跟我针锋相对的是我爹,然后,我就让他下;了一封罪己书,将他的罪名告知天下!让他脸上无光,自惭形秽,至于你们嘛…罪己书就算了,就一辈子关在这牢狱里吧!”
“只可惜…你们的师傅还卧榻在床,奄奄一息…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关麟的话宛若一把刀,一刀刀的插进了张仲景这两个弟子的心中。
他俩人均无父无母,对张仲景的感情,早已是如师如父!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话,让他二人心痛啊!
说到这儿…关麟回望向副审位置上的张飞。
“三叔?侄儿想用这两个‘医学生’与三叔打了这赌,可否?”
“你这是耍赖。”张飞眼珠子一定,当即就演起来了,“你脑袋瓜活络,是诈俺,一个人十天,那两个人岂还能是十天?五天!最多五天,五天之内,若是这二人背不下来这些,那就算俺赢了!俺若赢了,你小子的那匹千里驹就归俺了。”
关麟略作思索,旋即目光回望向那杜度、韦汛二人。
“你们可想好了,本公子轻易不饶人,你们赶巧了…碰上我跟我三叔赌这么一场,五日…有问题么?”
杜度已经粗略扫过了他面前的一本,这是《千金方》,单单这一本中就有三十卷,五千多个方剂。
如果这样算,怕是关麟提到的一共一万个方剂,远远不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杏林就这么小的一个圈子。
这些“民间偏方”若然好用,早就流传于世,何必…会埋没至此、泯然于众呢?
也就是说,无论他们背多少,了解多少,都没有用。
甚至背的越多,印象越深刻,反倒是会对他们未来的医术产生极大的“误导”…
想到这儿,杜度不由得抿着唇,他心头暗道:
——这关四公子,好狠的心哪!他是一石二鸟,他要…要废了我二人的医术,作为惩罚嘛。
杜度是欲哭无泪,他看出了,这位关四公子哪里是赌局,这分明就是杀人诛心!
倒是韦汛,因为年龄小,更天真无邪一些。
他抬眼问:“若我们师兄弟当真背下来了,你果真能让我们走?”
关麟伸手朝向张飞,“你们可以不信我,可我三叔可是大名鼎鼎的张飞张翼德,他的话?你们总该信吧!”
啊…
此言一出,杜度与韦汛同时抬眸。
韦汛惊呼,“你…你就是那当阳桥下一声吼,喝退曹军百万的三将军…张…张…张…”
“张什么张?张飞就是俺,俺就是张飞!”张飞拍拍胸脯,“你俩什么东西?俺与侄儿打赌,有必要骗你们?”
这…
韦汛看了杜度一眼,两人交换过眼神。
“好,我们师兄弟答应你们,五日之内势必将这屋中竹简悉数倒背如流!若然…若然…”
杜度话说到最后,像是哽咽住了。
关麟替他说,“若然背不出,本公子就输给我三叔了,输了一匹宝马,到时候本公子就会很生气,而本公子一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你们俩自是一辈子也就别想再出这牢狱,至于你们师哥、师姐、师傅…更是断了那封念想吧!”
说到这儿,关麟伸了个懒腰,一副犯困了的模样。
当即,也不在理睬这一对可怜的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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