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五军都督府之外,中枢衙门尽皆掌握在文官手里。
听这些文臣一个又一个的弹劾,朱元璋寒声道:
“方才让你们上奏,一个个都不说话,现在却一个比一个话多。”
“我看就该将这群人全都贬出京城,让他们去苦寒之地多历练几年。”
尽管心中有些担忧,可他们也不认为陈景恪能有什么办法。
哪一次不是朝堂被清空一半,乃至更多。
至于因此带来的朝局动荡,他根本就不在乎。
涉及到了户部三分之一的官吏,且全部都是重要岗位成员。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求情。
趁着早朝还没有开始,陈景恪先去了乾清宫找到朱元璋,将邱广安的事情说了一下。
总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就将别的政务都放下吧?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陈景恪精神一振,说道:“如此便好,我会让锦衣卫和预备役系统,大力宣传此事。”
朱元璋嗤笑道:“呵……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邱广安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儒家官员自然不会支持我,可别忘了计官。”
徐达眉头一挑,有些敬佩的道:“这位邱尚书,也是个有担当之人,难怪你对他另眼相看。”
邱广安深吸口气,说道:“怕,谁又能不怕死呢。”
陈景恪斜睨了他一眼,说道:“老邱啊,不错,都学会用兵法了。”
他四十多岁时聊发少年狂,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那年过四十的正妻再次产下一个儿子。
本来他还以为邱广安言过其实,现在才知道,事情比他说的还要严重。
要说大的问题,那一项都没有,全是无关紧要的小毛病。
因为邱广安支持阶梯性征收田税,被逐出儒家系统。
胡惟庸案,赵瑁案,哪一次不是杀的血流成河。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文官集团,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好几个人站出来弹劾邱广安。
陈景恪看着他,说道:“你应该知道,当年陛下是怎么处置此事的。前车之鉴,你就一点都不怕?”
他说的是两汉加起来。
邱广安附和道:“是啊是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延误国家大事,这种人怎么能留在中枢衙门。”
结果还是没人理会。
当然,文官并不是铁板一块。
勋贵?
只不过这几年朝廷确实挺稳定的,国家发展也很顺利,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打破这种平静。
说到这里,邱广安抬头遥望皇宫:“什么样的党争,能比得过当年淮西勋贵和江浙文官的斗争?”
“说吧,如果可以,我会考虑帮不帮忙的。”
“好,既然他不怕死,咱成全他又何妨。”
之前才刚刚升起的一点抵抗之心,已然开始瓦解。
“我看你们不是为了弹劾邱尚书,真正的目的是让咱难看。”
“只是大家都这么做了,他们不想成为异类,只能随大流。”
不出所料,户部的官员以各种借口拖延,不配合工作。
所以,在诉完苦之后,邱广安就腆着脸说道:
“陈伴读你和勋贵交好,能否帮小儿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如果这一项新政失败,一切都休提。
连咱都敢抵制,标儿继位那还得了。
有人要说了,不和儒家官僚结亲又咋了,难道撇开他们还讨不到媳妇了?
问题是,现在的官僚体系依然是儒家把持,不和他们联姻,在官场举步维艰啊。
陈景恪拔腿就跑:“马上就上朝了,我就不耽搁陛下时间了。”
都是朝廷的事情,哪一样都不能耽误。
但想要获得这个好处,还有个前提。
老虎打盹了依然是老虎,不是谁都可以欺凌的。
叛徒,活该被退婚。
早朝他们都是过来当吉祥物的。
群臣心中一惊,但看到身边这么多同僚,胆气顿时就壮了起来。
然而,方才还表现的同生共死的文官们,却集体沉默了。
“只要将那些带头的全都贬出去,剩下的人自然就老实了。”
这些官员终于害怕了,一个个大叫饶命,或者大喊‘某某某’救我啊。
被退婚不一定丢人,但被人以这种理由退婚,那是相当丢人的。
朱元璋脸色马上就变得铁青,眼神里浮现森寒杀气。
什么欺压下属,什么纵容奴仆伤人。
徐达看向文官群体的眼神里,闪过一抹狠厉。
他们确实很强,可有本事你让他们治民去。
“至于你担心的党争问题……”
“不知道娘娘起床没,我还没给她老人家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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