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民愣了一下,才回道:“年前他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我几次邀请,他都以政务繁忙推脱……”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道:“你是说他就是看出了内部不和才不来的?”
陈景恪叹道:“一盘散沙,是成不了气候的。”
程一民更加的羞愧:“是我的错,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其他人也都羞愧的抬不起头。
《洪武算经》编纂小组,是朝廷设立的机构。
本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建立一套严谨的内部组织结构,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之前邱广安和陈景恪,都提过这个建议。
但他们本就是教书先生,习惯了宽松的环境。
认为搞学术研究还是宽松一点好,况且大家都是自发加入的,弄的太严格了也不好。
最初确实挺不错的,他们很高兴。
但现在事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耳光。
还没有成果呢,就先内部自我崩溃了。
看着自责的几人,陈景恪心下却很开心。
目的达成。
这个结果他确实早就预料到了。
最开始实力弱小,能聚集一帮子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好挑三拣四。
所以但凡有可取之处的,全都拉了进来。
随着算学小圈子越来越大,牵扯到的利益越来越多,必然会有人动歪心思。
就算真的按照他之前的提议,建立一套严谨的组织结构,也很难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分裂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严谨的内部结构,能延缓分裂的时间。
但陈景恪却并没有强行搭建这样的结构。
一是没时间管理;二是他也想通过此事,来进行内部提纯。
第三个原因,就是培养一批合格的管理人员。
程一民等人书生气太重了,有能力,但政治上过于幼稚。
相信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会成熟起来。
到时候就可以放心的,将小圈子交给他们管理。
第四个原因,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对新圈子就更加忠诚,闹事的概率更低。
最后,经过这次提纯,剩下的人才能更清楚的明白,谁才是组织的核心。
不至于因为三四个月不在,就生出别的心思。
至于如何将那些刺头踢出去,他自然早就有了准备。
在洪武算经编纂小组刚刚组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准备。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先让他们着急一段时间再说。
只是叮嘱他们,尽快将《洪武算经》编写好,不要出错。
就转身离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
很快算学小圈子即将解散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所有关注算学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前一刻还蒸蒸日上的圈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整个计官群体,都沉默了。
把大家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消失了,计官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国子监算学班的学生,是最无法接受的。
这个小圈子代表了太多的东西。
眼下他们可以在这里学到更多的知识,将来可以通过这个圈子,与别的计官抱团。
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们开始疯狂的寻找罪魁祸首,得知是陈景恪提出解散,就开始指责他。
你是陛下任命的总编纂又能如何?算经是以你的著作为蓝本又怎么样?
抛开这些不谈,你又付出了什么?
干活的是别人,你只是挂个名,凭什么说解散就解散?
然而,他们根本连陈景恪的面都见不到,所有的指责都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难受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们开始调转枪头,去指责那些起哄的人。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陈景恪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任命的总编纂。
算经也是以他的著作为蓝本编写的。
也是有功劳的。
就算他来的少又怎么样?这也不是你们忘恩负义的理由。
那些人自然不肯认输,就开始了激烈反驳。
打过嘴仗的都知道,单方面输出,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说不了几句,自己就觉得没劲儿了。
只有双方都持续输出,才能打的热闹。
见那些起哄的人竟然敢还嘴,国子监的学生更怒了。
开始全方位的喷。
为了让自己喷的有理有据,他们开始翻找陈景恪都做了哪些付出。
起哄的人很多最早都是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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