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刀伤,有烧伤,有的地方还缺了一块肉。
这种模样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会把小朋友吓哭。
周安摸了摸下巴,问道:“严大人,问清楚什么线索没有?”
严司府点了点头:“昨晚上审问了一晚上,还多亏周兄弟提醒我,在咱们府里面,这段时间下来,还真隐藏了不少蛊神教的余孽,好在昨天问了之后,今天已经开始进行抓捕了。”
开始抓捕就是好事。
周安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快要完了吧。”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和匠作监的人说一下,让矿上尽快复工,而自己也能够咸鱼一下。
没想到严司府摇了摇头:“抓到的都是些小鱼小虾。”
“那严大人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抓到的都是小鱼小虾,那就还有更重要的没抓到,刚才严司府说有趣的事情,要和自己说,现在看来另有其他事情。
果不其然,当周安问出这句话之后,严司府指着牢房中的囚犯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对周大人说吗?我把周大人叫过来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牢房中的年轻人用惧怕的眼神看着周安,突然做了一个动作。
他直接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周安膜拜起来。
这个动作出现之后,周安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仅是他楞住了,就连严师傅就楞住了。
昨天晚上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严司府就一顿严厉的审查,这人该说的也说了,说了很多他们同伙的事情。
但是当他问起袭击周安的事情时,这个犯人就直言,想要见见周安。
严司府心想,这事情周安也是被袭击的,所以就叫镇诡司成员去把周安请来。
本以为会有其他的消息,但现在这个犯人莫名其妙的,对着周安叩拜起来,而且眼中还有害怕在流转。
这就有些问题了。
当然,严司府不是觉得周安有问题,而是这个犯人有问题。
“你在干什么!”严司府语气变得冰冷。
犯人仍然在叩拜着,额头磕在牢房的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哪怕已经头破血流,依然没有改变。
这一幕太过诡异了。
周安皱起眉头,缓缓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不要给我搞这些东西。”
随着他开口出声,正在叩拜的犯人抬起头来,那满是烧伤的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用沙哑的语气说道。
“蛊神圣子,你是蛊神圣子!”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
这又是在搞什么玩意儿?
什么蛊神圣子,这东西他都没有听说过。
犯人说完这句话后,又叩拜起来。
周安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你随便怎么拜都行,但话必须得说清楚。”
话音落下,正在叩拜的犯人再度抬起头来,念出了一段周安听起来很玄乎的话。
“噬毒者!蛊神圣子!你能够吞噬毒性,你是蛊神在人间的传承!”
说到这里,犯人张开手臂,做出了一个拥抱未来的姿势,仰起头,一脸狂热的看着周安。
周安瞬间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情况了。
昨晚上,这家伙派蛊毒药人来袭击自己,结果被自己杀了之后,毒性还被医蛊脉吞噬了。
他确实能够吞噬毒性,但是能吞噬毒性,就是这什么狗屁的蛊神圣子吗?
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周安思索着,片刻之后道:“既然我是所谓的蛊神圣子,那么告诉我,你们真正厉害的人物在哪里。”
话音落下,正在做出拥抱未来姿势的犯人,突然间收起了狂热的目光。
“他们会来找你的,你是蛊神圣子,比药女更加厉害,他们会找到你,然后把你献给每一位蛊神教的成员!”
周安满头黑线:“你们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蛊神圣子,应该也是蛊神教的大人物。
没看以前里面写的吗?
圣子都是很屌的,整个门派都要保护。
但听这意思,自己好像不是所谓的中的那种圣子,更像是唐僧肉。
对方恨不得把自己逮住,然后抽血扒皮。
“这样就有点尴尬了。”周安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看向旁边的严司府说道:“这人没用了,该问的东西都问出来了,真正核心的线索也没有,最多也就端掉一些无足轻重的喽啰。”
面前这个犯人确实已经无用了。
严司府点了点头,冲着里面的狱卒挥了挥手。
“周兄弟,走吧,上去和我说说,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严司府的表情有点凝重。
自从这人说周安是什么蛊神圣子之后,严司府的表情就变成这样的,带着几分不确信,但又带着几分坚决。
周安没说什么,又看了这狂热的犯人一眼,两人出了地牢,来到了镇诡司二楼。
严司府进了房间后,给周安倒了杯茶中。
“周兄弟放心,那个家伙该说的都说了,活不了的,等会儿我们聊完了,他的命也就此终结。”
周安接过茶杯喝了口:“严大人肯定有事情要和我说吧。”
在地牢的时候,严司府的表情就有点不对劲,现在到了这里,周安觉得应该是要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说这句话,严司府就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做着抉择。
周安倒是无所谓,将手中这杯茶喝完后,还自己续了一杯,看着茶杯里面冒出来的水汽,轻轻转动着茶杯。
大概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严司府终于做下决定:“周兄弟,你现在既然已经参与进来,而且变成了一个重要角色,这件事情你就有知道的资格了。”
周安了然。
这事情是皇帝布的局,之前也了解过,但是了解不够深。
看这情况,严司府是打算说出来。
周安不是个喜欢听秘密的人,但是刚才在地牢中那一幕,对方好像把自己当做了唐僧肉,如果蛊神教的人知道,到时候麻烦不小。
他的最终目的,是消除蛊神教余孽。
蛊神教余孽死了,对自己有两个好处。
第一是最关键的,就是能够减少身边的威胁,让自己放心的肝熟练度。
第二则是因为自己是匠作监的一把手。
现在矿洞的问题,目前来说只是暂时解决,如果就这么放任工人去矿洞开采,后面还会出现新的问题,到时候不好收场。
既然接了这个活儿,那就要干好,周安向来是这样一个人。
更何况他把这问题解决后,匠作监也可以继续运转,不需要自己去参与,也能为自己肝熟练度节省时间。
无论是哪一种,周安都觉得,这事情都能顺手干了。
严司府已经从周安的表情中,看出周安的决定。
他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周兄弟,跟我来吧。”
周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这么默默的跟在严司府身后。
两人出了镇诡司,顺着这条黑暗无光的大街,朝着一个方位走着。
越是往里面走,周安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走的这个方向好像是教坊司。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严司府色欲冲头,毕竟现在的事情很重要,严司府没必要这样做。
那么一切的答案就在教坊司。
周安已经猜到一个人了。
那位苗疆的姑娘。
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让严司府这个时候去教坊司,又和最近的蛊神教有关,那么只有苗笑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言语,来到教坊司之后,老鸨还是那么风韵犹存的走了过来。
可这一次是办正事的,严司府直接说给他开个房间,顺便把苗笑叫过来,有事要问。
老鸨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为难的神色:“两位大人,苗笑姑娘卖艺不卖身,这是上头的意思,您可千万不能做什么傻事。”
老鸨当然不知道苗笑身上是有恐怖毒性的,但上头有关照,提醒了严司府一声。
万一严司府真弄出事情来了,自己这边也是个同罪。
严司府当然明白,挥手道:“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查案子,你尽管叫过来就是了。”
有了这句话,老鸨也稍微放下心来,于是给一个小姑娘说道:“你带着二位大人,去二楼的房间,顺便把苗笑叫来,两位大人有事要问。”
姑娘哪敢怠慢,把周安和严司府带到二楼一个安静的房间后,就转身去找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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