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醒过来又是好久。
他醒过来的起初没有说话，而是认真思考后问霄归骅，“我中了什么毒？”
霄归骅说没有毒。
若是没有李治作为对比，徐有功会相信，可武则天说过，此毒天下独一无二，中毒后所有的毒都不会得，当时他就觉得自己中了，但是不敢说，而眼下，他也只敢问霄归骅：“我这不是毒？”
霄归骅稀松平常的说道：“是很寻常的毒。调理一段时间就可。”
徐有功却不信。
但霄归骅已经站起来走了，徐有功也只能是皱着眉憋了一肚子的话咽回去。
到晚上的时候，徐有功已经自己起来了。
霄归骅来送药，看到他坐在几案前看书，就是皱眉，徐有功看到她来，第一时间不等她说话就讲：“我没动那只手！”
说的是中箭的那只胳膊。
霄归骅这才放下药，上去仔细看了看才是冷冷嗯了一声，接着吃饭，换药。
不想换药刮去腐肉的时候，外面来了通传，说——
陆寒霜，死了。
徐有功倏地站起来，霄归骅的刀来不及躲避，正好就划下来！好长一道血口，徐有功和她都是倒抽口气，然后，霄归骅少有的发脾气——
“滚出去。”
那人也吓到，立刻出去，霄归骅扭头就给他缝合又上药。
弄的时候，徐有功脸色和她一样不好。
“死者已矣，你不能再出事。”霄归骅这几日几乎没怎么让陆汉出去，也是怕他被杀灭口。
不过，她不太理解的是，这边的案子难道是跟族人有关系？
最终，谁也没说话，霄归骅这边弄好一切后，徐有功才出去，霄归骅也没拦，只是等人出去了，拾起来东西后，把刀放在了袖子里，接着回到屋子里后，把枕头放平在被子里盖上后，转身推开窗，直接跳下……
徐有功赶往陆汉遇害的地方。
熟悉的城郊。
熟悉的箭，死的毫无疑问，是跟杀徐有功的是一伙儿的。
不同的是，陆汉手心有块碎布，都不需要经过比对，确认是之前的“衣袖”……
徐有功如果之前还是有些犹豫不确定，那么现下，绝对不怀疑了、
不过，这行凶者和之前的案件是否有关联他还是不确定！
但到此刻，他确认的是，这群人有在警告他，不要继续往前走，否则……陆汉就是下场。
有伤在身，徐有功走不了多远，循着周围的痕迹走了一会儿，他思路渐渐捋顺。
也许，如果「人咬案」不是重点，就像之前的画皮案，东婆案，都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最后的——
农夫归还于田地。
那么这个案子的最终目的一定也有什么？
“查，把这几家，全部彻查！”
徐有功说时汝川县丞刚抵达现场，他年纪已高，哪怕是坐在轿子中，一路颠簸而来，也显得有些疲惫，可当他看到徐有功时，他立即从轿子中快步小跑而出。
徐有功这边抱着受伤的胳膊，刚刚上马，县丞连忙跑过来，抓住他骑马的缰绳和手，“又赶路！你不要命啦！”
县丞的严肃和关切。徐有功心头划过欣慰，他就知道，人之初性本善，就是县丞这种总是作对的，也会有想明白的时候。
可惜眼下，他接受不了县丞对他的关心和担忧。
他能做的只有挪开县丞的手，淡漠道：“我有分寸。”
有个屁的分寸。
县丞就差骂出来，他不拿个镜子照照脸哦，那脸白的跟面团一样，面团好歹带一点黄，他是一点都没有啊，刷白的还没有丝毫退让的想法。
徐有功冷眼看着县丞：“放手。”
然而，徐有功要做的，县丞也管不了，“罢罢罢！”县丞无奈地松开了手，看着他上马离去。
也许对权贵势力，徐有功是有所改变，可他对于案件，还是一如既往地耿直，县丞望着消逝的背影，除了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别无他求。
徐有功骑着马，再次穿过汝川熙熙攘攘的人群。
人群中，不少人认得出他，不少人目露感激，也有少数目带凶光，不过，徐有功发现人群变得众多，不再死气沉沉时心中是欣慰又害怕的。
欣慰当然是大家欣欣向荣；害怕是那背后作案的人继续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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